還未走上白石臺,坐在稍低處的白麓書院一眾博士與教習中的朱元皓怕她衝撞了上面幾位,走了出來。
“蘇大家有何見教?”
蘇小小微福道:“小小承蒙諸位先生厚愛,能赴這文道盛會,不勝欣喜,卻也心中惴惴,”
“斗膽相詢,可否讓小小代勞,為列位名士俊秀斟酒傳觴,聊作回報……”
上面李孟陽大笑道:“哈哈哈哈,蘇大家倒的酒,那肯定是美得很,元皓,讓蘇大家上來。”
李孟陽毫不推辭,等蘇小小上來,捧過玉壺,便直接把酒觴遞了過去。
燕小五遠遠看著,頗有酸澀地小聲嘀咕道:“這個老不修……”
“怎麼?你對這位蘇大家有什麼想法?”
江舟敏銳地捕捉到一絲不對勁:“難怪你小子一直提醒我不要打她主意,原來不是因為什麼大皇……是因為你自己啊。”
看著江舟一臉譏諷的笑意,燕小五圓臉頓時騰的一下通紅通紅。
嘴裡犟道:“你別胡說!你五哥是什麼人?會是這種為美色所動的人嗎?”
江舟撇嘴一笑:“是嗎?那就好,這位蘇大家別的不說,音律之道確實是天下少有,我對此也有些涉獵,一會可要好好地與這位蘇大家請教一番,若能結交,當是件幸事。”
“不行!”
燕小五頓時急了。
江舟冷笑:“為什麼不行?你管天管地,還管我交什麼朋友?”
一旁鄭仁好奇地看過來,他也想知道為什麼。
王復只是暗暗發笑。
“因為、因為……”
因為你小子就是個花間聖手!
燕小五暗暗咬牙。
他知道以江舟的相貌,天下恐怕少有女子能無視,再加上他往日的“戰績”,就算是大皇子,與他相比也不過是多了一個尊貴的身份罷了。
他還真不敢打包票這蘇小小不會動心……
不過這話他是不會說出口的,那不是長敵人威風,滅自己銳氣嗎?
在他轉動小眼睛,思索著如何打消江舟的念頭時。
白石臺上,李孟陽已經仰頭飲盡一觴酒。
高舉空觴,高聲吟道:“勸君今夜須沉醉,尊前莫話明朝事。”
“好!”
一眾文人名士紛紛喝彩。
江舟微微一笑。
這酒詞其實不過是一般罷了。
以李孟陽身份,實也不必出這風頭,真就只是拋磚引玉。
不過不管他說得好不好,自然是少不了讚頌的。
李孟陽哈哈一笑,舉觴指向下方一位鬚髮如霜的老者。
蘇小小便手捧玉壺走了過去,將他座前酒觴斟滿,欠身微福:“柳老先生,請。”
被稱為柳老的老者伸手朝李孟陽虛點,苦笑一聲站起身來,將觴中酒一飲而盡。
兩汩酒液順著胸前白鬚流下。
白眉下,一雙眼卻漆黑清亮,微微一轉,哈哈吟道:“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幾何?”
“哈哈哈!柳老果然是人老心不老。”
最上首處,楚王長聲大笑。
“好好好,妙妙妙,遇酒且呵呵?列位且呵呵,都喝喝吧!”
原本略為緊張,而有些沉悶的氣氛,因柳老這一句,頓時變得輕快熱鬧了許多。
蘇小小手中的玉壺傾倒得愈發快了。
“須愁春漏短,莫訴金盃滿!”
江舟熟識的朱元皓高舉酒觴,滿面通紅,與他平時所見的溫文有禮全然不同。
短短片刻,坐於高位之人,幾乎都飲勝一杯酒,唯有楚王、鮑信、範縝,與那兩位大儒無人敢唐突敬酒。
這幾位只是滿面微笑地看著。
所謂客隨主便。
白麓書院是此地主人,此時酒自然是先在主人中傳。
眨眼之間,白麓書院中十數位博士、教習,已經盡有佳句出口。
令得眾人不由暗歎,果然是白麓書院。
很快傳到了白石臺下。
臺下平地上,都是白麓學子與各方的後輩子弟、後起之秀。
蘇小小已經手捧玉壺,來到了平地,
自然也是白麓學子當先。
年輕一輩,不像臺上那些人,並非人人有急才。
許多人輪到根前,尤其是近距離面對蘇小小,只急得抓耳撓腮,滿臉通紅。
卻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