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三四也看過案卷,回想了下道:“奇怪,確實是沒有記著。”
他想了想道:“大人,我以前在江湖上混時,也認識幾個慈溪縣的兄弟,要不要我去查查?”
江舟點點頭:“你儘快跑一趟。”
“是。”
乙三四領命匆匆離去。
他的路子確實很野,沒讓江舟等多久,便帶回了訊息。
“大人,查到了,這常泗確是慈溪縣,但這只是縣中戶籍名冊所載,據屬下查探得知,常泗曾經對人自稱是谷村人,是一個普通農戶之子。”
“不過幾年前忽然進了縣城,得了一門卒的差事。”
江舟奇道:“自稱?”
乙三四道:“不錯,屬下親自去確認過,名冊上所載其出身之處,根本就是另一戶已經居住了數十年的人家。”
“所以,常泗的戶籍都是假的,一個門卒罷了,為何要為他偽造戶籍?”
江舟是自言自語,也沒指望乙三四能回答他。
又問道:“谷村,是在慈溪縣嗎?”
“不錯,確是慈溪縣轄下。”
乙三四點頭道,旋即又露出幾分疑惑:
“屬下去查探時得知,這谷村雖是地處慈溪鄙野,十分偏僻,但在數十年前,也是個有名的地界。”
“因為村中百姓會杯等一種青谷酒,常常大批運到慈溪縣售賣,”
“在當地十分有名,甚至連附近郡縣也多有聞名,常有行商前來採購。”
“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谷村人就再沒有出來賣酒,”
“有不少商人都尋去村中,想要求購青谷酒,卻都不見結果,甚至連那些商人也沒有再見過。”
“久而久之,這青谷酒也隨著谷村人一起銷聲匿跡。”
乙三四疑惑地說道:“奇怪的是,屬下查問慈溪百姓,卻無人知曉此村。”
“若非屬下那幾個弟兄在當地頗為熟識,甚至連知曉這個名字的人也難找到。”
“但奇怪的是,卻沒有一個人知道那個谷村究竟在哪裡,連這個名字,也只說是隱約從老一輩人口中得知。”
江舟眼中露出幾分異色,皺眉道:“一般的百姓不知道,難道慈溪各司府衙門也不知?”
“當地縣誌你可有檢視?”
乙三四說道:“這也是屬下覺得奇怪的另一處,慈溪縣誌中,竟也無記載,”
“屬下曾問過衙門中的文吏,他竟說並無此地。”
“這事透著古怪,明明那村子就是存在的,可幾乎所有人都說不知道,就像……就像……”
乙三四苦思,卻想不出適合的形容。
江舟轉身走了幾步,思索道:“一個明明存在,還曾經聞名遐邇的村子,卻忽然被人抹去了……”
乙三四猛一拍手,激動道:“對!就是被人抹去!有人將這村子從慈溪縣上抹去了!”
“難道是有什麼絕世妖魔,將這谷村給滅了?”
江舟不由無語。
搖頭道:“滅了谷村容易,難道還能將其從人們的記憶中也抹掉?”
乙三四認真思索道:“若是上三品的存在,也不是不可能。”
“……”
好吧,他差點忘了此間還有這種存在。
抹去一個村子,主字面上的意思來看,也不是不行,甚至能把它在人們的記憶中抹掉。
但是……
若真是這等存在出手,基本上不可能輕易留下漏洞,讓乙三四跑了一趟就找到了知曉谷村的人。
也沒有必要留下常泗這個活口。
很顯然,這個谷村裡藏著什麼秘密。
一個門卒,對普通百姓來說也是一個體面的身份,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當上的。
常泗能從谷村一個農戶之子,忽然搖身一變來到慈溪縣,成為門卒,恐怕和谷村的秘密脫不開關係。
江舟不由說道:“你說說,有什麼理由,能讓人將一個村子都給抹去?”
乙三四果然毫不思考地脫口而出:“當然是想掩蓋什麼秘密,而且這個秘密還不小,會要命,很多人的命。”
江舟想了想,對乙三四道:“你去將慈溪縣縣誌還有輿圖給我找來,還有縣中各村鎮間的出行道路……”
他頓了頓強調道:“我要的不是縣裡堪輿畫出來的,是從普通百姓嘴裡說出來的,他們平日裡過日子、做買賣,只要出門,走的都是哪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