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黃金!
好多白銀!
成千上百頭牛羊,竟然全變成了一堆堆的黃金白銀,幾乎將這江岸碼頭都鋪滿。
金光銀光璀璨奪目,晃得人眼花,心也花。
令人蠢蠢欲動。
不僅是黃金白銀,還有許多顏色黑灰,隱隱間還透著暗沉的紅色的方形金屬塊。
許青對那些金銀只是掃了兩眼,目光落到那些金屬塊時,神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江舟剛剛扶起半死不活,只剩下兩口氣的尤許,便看到了許青陰沉的臉色。
“那、那是赤精鐵……呼、呼……”
尤許半死不活的聲音忽然響起,才說得半句,就喘得不行。
江舟怕他一口氣喘不上來抽了,不由道:“這個……尤校尉,要不你先休息下?”
“不、不必,死不了……這邪道,居然用這般手段運送金銀,而且還有赤精鐵……”
尤許喘著氣,吃力地說著,臉上也帶著陰沉之色:“你有所不知,赤精鐵乃是軍中鑄煉兵器所用的上等好鐵,咱們司裡的斬妖刀和捆妖鎖,都是以此鐵鑄煉……”
“向來是禁止民間私藏私用,由典禮司冬官府執掌、鑄煉,配發軍中與少數幾個司衙,無有御旨,膽敢私藏此物,視同謀反……”
“如此、如此數量的赤精鐵……”
尤許胸脯劇烈起伏著,也不知道是因為說了太多話,還是被這些東西嚇著的。
江舟聞言,腦中像是閃過一道光一般。
不由深吸一口涼氣。
若說之前他看到吳郡城中不正常的糧食短缺,還只是一種若有若無的猜測。
現在看到這些東西,又聽尤許這麼一說,他算是幾乎確定了。
真的有人要謀反!
金銀,糧食,赤精鐵……
不就是軍資,軍糧,兵器?
否則,還有什麼人會同時屯積這些東西,還是如此巨量。
眼前的這些,恐怕不過是管中窺豹,九牛之一毛。
這時許青喝道:“將所有東西一件不落,帶回肅靖司!”
說完她看向江舟:“江舟,你立刻持我令牌名貼,到提刑司和蕩冠司請謝步淵總捕和王懸膽將軍移步肅靖司。”
“記住,今日之事,一個字都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即便是謝總捕和王將軍問了,你也不能說。”
江舟不知她具體想做什麼,但也大概猜得出來。
這天下其實算不得安寧,有人謀反不足為奇。
山南縣的叛亂,即便是現在,江舟還時常能聽聞有人提起。
這暗中策劃謀反之人,也不知道準備了多久。
若沒有料錯,之前邪佛邪祠,香火冥紙之事,都與其相關。
那些用香火冥紙發展出來的信徒,匯聚的真金白銀,恐怕都留到了那幕後之人手裡,成為其起事的資本。
難怪肅靖司沒能找到那些金銀的去向,居然用這樣的方式來運送物資,簡直是光明正大,卻又神不知鬼覺。
除了不知數量的金銀、赤精鐵外,也不知道還運送過多少東西,又還有沒有其他更匪夷所思的手段。
也不知道到底持續了多長時間,難以想象,這幕後之人在南州各司衙的眼皮底子下,到底屯積了多少東西。
如果這些金銀真是為了謀反起事而準備,那麼他當初推測背後有關聯的其他案件,那些妖魔、血煞珠、鬼母等等,在這其中,又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起兵的軍資軍糧還有兵器都有了,還缺什麼?
這些念頭在江舟腦海中瞬間閃過,卻不及多想,應聲道:“是。”
謀反這種事情,他還是少摻和為好,無論是哪一邊他都摻和不起。
天塌下來自有高個兒的頂著,他只需要抱緊大腿,苟起來就是。
反正只要不影響到他,還能過著苟安的小日子,他根本不在乎是哪朝哪代,又是誰坐那張椅子。
應該……不會影響到……的吧?
江舟暗歎了口氣,拿著許青給的令牌和名貼,分別跑了一趟提刑司和蕩冠司。
吳郡城是南州治所,各司衙門都在城中,而且相隔都不算遠,也免了他許多麻煩。
有許青的信物,他倒是很容易便見到了南州城的幾大巨頭之二。
少不得應付一番他們的盤問,江舟全都推到許青身上,問就是不知道。
也沒怎麼費勁就將兩人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