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復什麼也沒說,只是捧著詩文安靜地跪著。
江舟在一旁看著,過了許久,都沒有見到什麼動靜。
正當他以為不是這兩人耍他,就是這兩人被人耍了的時候。
在月華照射之下,王復手上那張紙竟然緩緩飄了起來,順著光柱不斷上升。
那道月華光柱就像某種傳送裝置一樣,將紙吸扯上天。
江舟瞪大了眼睛。
騰霧也瞪大了眼睛。
它是真的被驚嚇到,江舟卻是有些奇怪。
因為他根本沒有發覺任何異常。
這月光在他眼中看來,也是再普通不過的月光。
更沒有察覺到一絲一毫的力量波動。
他這雙眼睛雖然有些山寨的毛病,但若真是妖魔作怪,即便他看不出妖魔真身,也斷然不會在對方在自己面前展現出力量,自己卻一絲一毫都看不出來。
更神奇的是。
順著枝葉的縫隙看去,天上那輪明亮的月盤中,竟然真的出現了一個人影。
慢慢探出了手,將月華中尋張紙抓到了手中。
然後人影隱去。
鄭仁驚喜叫道:“修月人出現了!表兄你的詩文被收下了!”
王復也是一臉狂喜。
不過過了一會兒,臉上的神色便漸漸凝固。
因為那月中的人影消失後便再沒了動靜
“嘩啦啦……”
一陣紙張翻動的細微聲音傳來。
便見一張紙被微風吹著,打著旋飄落下來。
鄭仁連忙在追過去搶了下來,拿在手中一看,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王復此時如遭雷殛,臉色煞白。
“為何會如此……為何會如此……”
“一月之餘,我已連寫二十三首,詩詞文賦,無所不有,二十年苦讀,盡聚於此,此生之才已心,自認為不輸於人……”
“為何……為何你還不滿意?”
“為何啊!”
王復仰天狂嘯,滿臉慘然悲憤。
鄭仁悽然安撫:“表兄……”
“噗!”
王復突然猛地噴出一口血,撲倒在地。
鄭仁一驚:“表兄!”
“鄭兄且莫驚慌。”
江舟也顧不上再看熱鬧,連忙走了過來,蹲了下來握住王復手腕。
他雖不通醫術,但無論修行武道仙道,都免不了要對人身有極深瞭解方可。
他每日凝神寂照己身,不說對人體內外俱皆通透,瞭如指掌,卻也自信能比得上半個名醫。
王復只是個普通人,他散出一縷氣息從王復腕脈探入,其體內諸般便已在神中寂照。
“不必擔憂,王兄只是鬱氣攻心,昏迷了過去,歇上一晚就好了。”
江舟說話間,已經用自身血氣為他疏通體內數處鬱積。
這種方式並沒有人教過他,還是他無師自通,從武俠小說中學來的。
此世中人並沒有這樣的療傷方式。
因為血氣狂猛難馴,在自己體內倒罷了,進入他人體內,那是殺人不是救人。
只有江舟這種不僅有異想天開,還有幻夢身可以為他試錯無數遍,也“死”了無數遍,才掌握了這種方式。
不僅如此,還摸索出不少人體穴脈的玄妙。
能做到如同小說裡杜撰的點穴戴脈之類的效果。
雖不能盡皆一樣,卻更有許多神妙。
江舟怕王復醒來悲切過度,再添新傷,便截斷他一處穴脈,令他昏睡過去。
鄭仁哪裡知道其中奧妙,他本就手足無措,只當是王覆命大,連聲道:“那就好那就好,多謝江兄!”
江舟搖搖頭,沒有說話。
事實上這位痴情種或許是思念成疾。
他身子本就弱,如今體內更是千瘡百孔。
若無意外,恐怕也活不了幾年。
“這可如何是好?”
鄭仁連聲唸叨了幾句,才悽然對江舟道:“江兄相助之情,我兄弟本該報答,不過如今……”
“不如江舟先在此處與我兄弟度過一夜,明日在下再為江兄引路,送江舟去白麓書院?”
他也有私心,怕王復再出什麼事,自己無法處置,想留下江舟與他一道。
“如此也好。”
江舟能看出他的心思,不過這大半夜的,即便他找到白麓書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