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敢出來行商,果然是有著過人的身手。
一聽到叫聲,守在廳堂中的人就有一半樓梯都不走,嗖嗖地就竄上了房。
另一半仍然留在原地,不過都紛紛拔出了刀,警惕地嚴防。
尤其是對“江舟”這個唯一的外人,更是緊緊地盯著。
“江舟”本來還想上去看看,不過看這陣仗,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人家也不是什麼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他還是暫時靜觀其變為好。
這些人竄上房後,過了沒多久,那個應該是商隊主人的中年在眾人的團團簇擁下走了下來。
只是神色很難看。
緊隨在他身邊的那個少女也一臉緊張畏懼,不過一雙大眼中卻隱隱跳動著好奇和興奮。
“東家!”
留守的人紛紛圍了過來。
“這是……!”
“五哥?!”
這些人才發現,他們還抬著一塊木板下來。
木板上躺著一具無頭的屍體。
詭異的是,那屍體的脖頸上,沒有一滴血。
“怎麼回事?五哥怎麼死的?”
“是誰?是誰幹的!”
這個五哥與這些人似乎關係極好,而且極得人心。
哪怕屍體無頭,他們也能一眼便認出其身份。
更是一個個悲怒地叫起來。
在這種氣氛下,大部分人都失去了理智。
甚至有幾人提著刀就將角落裡的“江舟”圍了起來。
“小子!是不是你搞的鬼!?”
也未必是他們失去了理智。
這裡只有“江舟”一個外人,出了事,自然第一個找他。
雖然“江舟”剛才一直在他們眼皮底子下沒動,但他們常年行商,見過的怪事也不算少了。
像這種於無聲無息間置人於死地,令人摸不著頭腦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見。
不用什麼高人,江湖上一些不入流的術士,都有可能做到。
這幾人將“江舟”圍起來後,其他人也反應了過來。
大多數都用一種不善的眼神盯著他。
“江舟”眉頭皺起。
雖然他能理解對方死了人的心情,但不代表他能接受被人用刀指著質問。
“住手!”
就在此時,那中年終於開口。
走了過來,將幾人斥退。
幾人心有不甘,卻也不敢違抗。
先前那個勁裝漢子走到中年身後,毫不避諱“江舟”道:
“東家,這個小白臉鬼鬼祟祟,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裡,本來就古怪,”
“您再看他,一身白衣,這裡是荒郊野嶺,四處不著村不著店,最近的縣城也離這裡數十里遠,到這裡的道也不好走,他從哪裡來的?竟然全身一塵不染?”
“……”
“江舟”差點氣笑了。
其實這漢子說的有幾分道理,但落到自己身上,那就不爽了。
“住口!”
中年喝斥了一聲,旋即勉強扯出笑容,來到“江舟”跟前:“實在抱拳,夥計們不懂事,多有得罪,還請兄臺見諒。”
他不是沒看出“江舟”的異常,但正因如此,才不願在真相未明前,得罪一個不知底細,卻明顯不簡單的人物。
伸手不打笑臉人。
“江舟”見他如此,也不好發作。
起身道:“無妨。”
指著那具無頭屍道:“敢問一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中年目光微凝,不著痕跡地看了“江舟”一瞬,才露出苦笑道:
“不瞞兄臺,我們也不知道,適才我等在樓上歇息,就突然聽到慘叫聲,出來一看,我這兄弟便倒在外廊,”
“就……就是這般模樣,連頭去了哪裡,都不知道,唉。”
他重重嘆了一口氣,其他人也都露出悲痛之色。
不僅是因為死了人,更是因為人死了,連頭都沒有了。
此間之人即便是頭髮都很看重,更別說人的六陽魁首。
哪怕是江湖惡鬥殺人,也很少有殘人屍身的。
江湖上常有殺人前說一句留你全屍,即便殺了你也像是有多大恩惠似的。
那可不是得了便宜賣乖。
人家能殺你,最後沒殺,那是不殺之恩。
殺了你,留你全屍,也是江湖義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