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聽了一耳朵,有人喊了一嗓子,好像是有什麼不得了的人物來了江都,把人都吸引走了。
連門外守著的尊勝寺和尚都走了大半,只留下幾個紅衣僧在門外照看紅衣法王。
江舟也沒太在意。
命狐鬼封閉大陣門戶,便街坊迴轉房中,繼續參玄悟道。
行至門口,忽然想起什麼,回頭道:
“老紀,我倒忘了問你,我來江都也有些日子了,怎麼一直沒有看到鐵膽他們?”
原本在吳郡跟著他的人,雖然大部分都散去,自行闖蕩去了。
但從吳郡隨他來江都的人也不少。
馮臣楚衛等人已經被調來江都肅靖司,之前在司中與他已經見過。
如今在司中做事,也順便為他摸清江都肅靖司的情況。
畢竟他雖然不想管事,卻也不能對自己所處的環境毫無所知
他本人太過顯眼,許多事不好親自去做,倒不如他們幾人行事方便。
除他們外,還有王重暘、鐵膽、一點紅、黑風四煞這幾人,他竟然到現在還沒見到人。
江舟之前問過一次,不過紀玄說這幾人閒不住,想要在江都四處看看,就沒住家裡。
他本來沒當一回事,這些人除了王重暘外,個個都是老江湖,如今手段也夠硬。
只要不是故意去招惹一些狠人,放到江湖上,能是他們對手的也不是隨處可見。
但不在家中住是一回事,他來了這麼久,卻沒有來見過他,那就不大正常了。
紀玄目光微微一閃,垂首道:“公子,您也不是不知,鐵膽他們性子野,耐不住寂寞,許是在哪裡快活吧。”
江舟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笑道:“你要說鐵膽和一點紅愛玩愛鬧,我相信。”
“可王重暘和遊家兄弟……你覺得你自己信嗎?”
遊家四兄弟一個比一個冷,要是不瞭解的人都能當他們是啞巴四兄弟。
王重暘本來還算是個陽光大男孩。
不過楚王叛軍攻城,王家老金鞭親自率領八百綠林好漢潛營刺帥,被懸首城外,王重光也死在其中。
整個王家,甚至連同吳郡城外小鎮中的祟武巷,也全都受了牽累,被楚軍屠戮殆盡。
自從他知道後,就整個人都變了。
變得比遊家兄弟都沉默寡言,每天只是瘋狂地修練武道。
依江舟估計,這小子若不是知道跟著自己還有一絲報仇的希望,可能早就做傻事,自己跑去找楚王送人頭了。
紀玄也知道自己的說法有點站不住腳。
換了別人他能想出一百種理由,不過在江舟面前他卻不敢撒謊。
眼神一時有些閃躲。
江舟見狀,也不追問,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便迴轉房中。
紀玄輕舒了一口氣。
到了晚飯之時。
江舟從房中出來,和紀玄幾人圍著坐在一起。
大稷是個講“禮”的地方,某些地方比彼世古時更嚴苛。
這樣本是不合禮數的。
不說他們名義上他的家僕,就憑他的官身,普通人就不能與他同桌吃飯。
紀玄等人原本不願,卻耐不住他堅持。
他這裡沒這麼多規矩,這習慣從在吳郡時就已經開始。
本來他就自己一個人,再窮講究豈不是更孤家寡人?
那活得也太獨了。
久而久之,幾人倒也習慣了。
弄巧兒年齡最小,十三四歲的年紀,本就是沒心沒肺之時。
江舟對她也有些嬌慣,心思最純。
此時端著一飯碗,快速地扒拉幾下。
飯還沒嚥下,鼓著腮幫子就興沖沖地說著一些她自認為有趣,卻能讓別人聽得連翻白眼的事。
江舟原本不甚在意,只是笑著靜聽。
直到從其中聽到幾個熟悉的名字才稍微提起神來。
“公子,聽說有幾位什麼仙家弟子到江都來了,您沒瞧見,真是好大的排場!”
“許多大人物都爭搶著設宴款待,什麼太守王爺的都去了,就在絃歌坊呢,那裡現在可熱鬧了!”
“像什麼龍虎道啊,純陽宮啊,九什麼母教的……”
“聽說裡面有個叫什麼聖女的,長得可漂亮了,把好多人都迷了個神魂顛倒,在絃歌坊裡當街就打了起來!”
“好多街坊都跑去看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