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到江舟邊上。
將她在碧雲樓所見所聞,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她在碧雲樓待了可有些日子了。
聽到的可不僅是今晚虞簡說的那些話。
事實上,她也是聽說了一些風聲,今晚才故意接近虞簡。
沒想到還真得到了有用的訊息。
與此前她所知道的一些東西結合起來,一點紅很容易便猜到那個姓虞的,向監天司那個道人借什麼天師令敕,必然是要對付江舟。
江舟聽她說完,神色未變。
紀玄有些擔憂道:“公子,這姓虞的是虞定公之子,虞定公此人我也有些耳聞,此人手掌監天司,往來都是些仙家高人,名聲極好,連民間都對其讚譽有加,不是個易與的。”
一點紅不屑道:“這些男人能有什麼好東西?”
“那虞定公父子我在碧雲樓都見過,見了女人都一樣走不動道,這樣的人能成什麼事?”
她朝江舟道:“公子,姓虞的敢在暗地裡謀害你,要怎麼做您一句話,我今夜就能為公子去把他的人頭取回來了!”
說著,舌尖在紅唇上輕輕舔過,媚惑勾人之極。
江舟忽然直直盯著她,一點紅卻沒有半點羞怯,反而迎上目光,眼波流轉,朝著江舟靠了過來。
“這些事情,我自有打算。”
江舟一笑:“你先給我解釋解釋,碧雲樓是什麼地方?”
“……”
一點紅媚斜依的身子一倒,差點摔到地上。
“老紀,你來說。”
紀玄躲不過,無奈道:“碧雲樓是江都城最有名的清樓。”
江舟眉頭一皺:“青樓?”
一點紅一看他神態,便知道他想什麼,連忙道:“是清樓!不是青樓!”
“都是些高人雅士,達官貴人談詩品茶的所在,雖少不得歌舞,卻只賣藝,不賣身的!”
江舟神色卻沒有好轉,眉頭緊急,朝紀玄道:“鐵膽他們,也都是如此?”
紀玄低頭道:“是。”
他知道江舟問的是什麼。
鐵膽等人這段時日,其實一直在外面做些活計掙錢。
這才是他能買下這處宅邸的原因。
加上這些日子家中的用度,其實也都是一點紅、鐵膽等人在外面掙的錢。
江舟之前雖然掙了一筆黃金,可用來購置佈陣所需,就已經用完了。
這一切都是紀玄經手,他不說,江舟也不知道他甚至還自己想辦法搭上了一些東西,才堪堪夠用。
其實對他們這些人來說,想弄到錢並不是什麼難事。
只是他們自認為已經跟了江舟,是朝庭命官的家僕。
再像以往一樣行事,便是敗壞江家門風。
可若不用非常手段,他們也不會什麼能賺大錢的謀生手段。
只能在外面給人當僱工。
一點紅運氣還算好,得了碧雲樓魚離池的青睞,賺的倒是最多的。
這些日子補貼家中用度,也幾乎都是來自於她。
江舟聽著紀玄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不由又氣又無奈。
同時心中難以不生出一絲溫意,對這些人真正有了些家人的親近感。
“我說你們真是……”
江舟想要罵幾句,卻又罵不出口。
只有一肚子憋屈。
一些錢而已,要是早告訴他,何至於這樣?
不過這也怪他自己,之前在吳郡幾乎是被人供著,吃喝不愁,大爺當慣了,完全沒有考慮這些問題。
忘記了一文錢還能難倒英雄漢。
滿肚子憋屈和愧疚,最後都變成了一聲嘆息:“算了,你們先去休息吧,虞簡的事,我自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