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坐在榻上,雙手各託著一顆露泡。
一心三用,對他來說還是有些困難。
在面對上三品之時,他還是需要透過露泡,全神應對,方能不露破綻。
好在一切順利。
即便是高深莫測的灰袍老者,也沒有能看穿幻夢身的虛實。
收起幻夢露泡,從榻上站起,來到窗前書案。
兩具幻夢身的新身份,還不到展露的時候。
一是時機未到。
二也是他所參悟的兩門武學還沒有真正完善。
原本第一具幻夢身還在時,他鑽研得最多的除了劍法外,便屬已有根基的刀法、掌法。
若不是楚王反叛,其中的刀法早已經接近圓滿。
差的只是一把刀。
若真有了那把刀,加上他以秘魔神音和枯木龍吟為基礎創出來的殺人琴音,這兩具幻夢身的新身份,其威懾力,恐怕不會比一尊三品入聖稍弱。
江舟想著,已經坐落案前,展開紙張。
沉思半晌,便提筆落墨。
群雄傳的續集也該寫了。
賺錢還是其次。
要是沒有這書,怎麼能讓別人知道群雄錄上寫的人和自己有關?
怎麼告訴別人方寸山人很多、很牛……
“嘿!”
“傻大個,你敢羞辱貧僧?”
“咋滴?有本事你下來啊?下來啊?來打我啊!你個小垃圾!”
“……”
也不知過多久,江舟正伏案書寫,忽然聽到門外一陣爭吵。
其中一個聲音是紅衣法王。
還有一個大嗓門。
江舟聽到這聲音不由滿頭黑線。
聽著那不斷傳來的汙言穢語,他實在寫不下去了。
只得放下筆,走了出來。
“傻大個!你知道貧僧是誰?”
“你滿江都打聽去!誰不知道貧僧紅衣法王的大名?”
“不怕告訴你,貧僧走在街上,就算太守遇上了也要問聲好,王爺見了也要說聲請!”
一個身材魁梧,長相看似憨厚的大個兒,滿臉不屑:“大言不慚!”
“別怪俺沒提醒你,這幾天風大,小心裝你的棺材漏風。”
“還有哇,吹牛的時候也撒泡尿照照,瞅你這損樣,咋滴?包粽子沒錢買肉,把自個給包了?”
紅衣法王什麼道行定力?居然也被這大個兒氣得渾身發抖。
“你、你你……”
大個兒一揮手:“你什麼你?俺在教你做人!你最好認真點聽,以後也好在人前裝一裝,還能像點兒!”
“……”
江舟看著紅衣法王已經被氣得七竅生煙,臉皮微微一抽,也聽不下去了,走了過去。
“鐵膽,閉嘴!”
他是真怕紅衣法王忍不住,直接一巴掌拍死這傢伙。
“哎喲!公子你起來了?”
鐵膽一扭臉,臉上就堆滿了笑容:“俺回來了!鐵膽拜見公子!”
“都回來了?”
江舟沒有理他,掃了一眼院裡的幾人。
王重暘,遊家四兄弟也都和鐵膽一起回了來。
幾人低下頭,有些不敢直面江舟目光。
想來是從紀玄和一點紅口中聽到了什麼。
“下不為例。”
江舟搖搖頭,也說不出責備的話。
“有事以後再說,都先回房歇著吧。”
“是。”
即便是鐵膽這般沒心沒肺,也只是撓了撓頭,便乖乖地回房去了。
“江施主!”
紅衣法王這才滿臉委屈地叫了一聲:“你將貧僧吊在這裡也就算了,畢竟貧僧有錯在先。”
“不過江施主指使門僕來羞辱貧僧,也未免太過了些吧?”
江舟抬頭笑道:“許你尊勝寺夜闖江某家宅,如入無人之境,若非江某還有些本事,恐怕家都被掀了。”
“就不許江某家人罵你幾句?”
他也沒有推託之意,將鐵膽的所作所為擔了下來。
紅衣法王神色一滯,半晌才悻悻道:“那好,也算是一報還一報,此事就此揭過也罷,不過……”
他神色又是一垮:“江施主,說好的三天,三天又三天,你到底什麼時候把貧僧放下來啊?”
“貧僧真的知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