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這些年在宮中的日子,天啟帝絕對不算是明君,但是作為枕邊人,對自己真的是信任有佳,不錯的很了。張皇后敢說,當今的皇室子弟之中,就是她視為親弟的信王,也是不會像天啟帝對自己那樣,對待周王妃。
可是,要死的是皇上,不單是夫君,張皇后強忍住了心中的悲涼,這次太突然了,一切準備都沒有。之後的事情,天啟帝可是一句話都沒有留下,雖然他已經傳召信王回京了,但人不是還沒有到京城嗎。
“魏公公,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外頭死了那些個人?!”張皇后雖然不知道小太監被殺為何,卻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昨夜太醫院報上的診脈情況,還是已經緩和,有醒來的希望,怎麼一大早就會這樣。
魏忠賢這個時候,已經從驚恐中清醒了過來,他換上了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回皇后的話,是信王出事了。下面來報,流寇作亂,信王回京的路上遭遇了截殺,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張皇后聽到這句話,腳下一軟,就連天啟帝要死的訊息,也沒有如此打擊到她,因為她早就不期望這人會是一個好皇帝了,但是信王不能死,絕對不能死,要不然大明怎麼辦?大明的江山怎麼辦?
“魏公公可是派人去增援了?哪個人報來的訊息,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樣的話可是不能信口開河!”
魏忠賢心中抱怨,我也是剛剛知道的。這信王真是煩!看看他惹出的事情,死就死了吧,還把皇上也給氣的急怒攻心,要是兩位一起去了,這日後可要怎麼辦啊。宮中現在也沒有查出有人懷孕的,要不先報個假懷孕來緩緩,只等著日後偷天換日。還是聯絡其他的藩王,這要選的話,還是先帝最寵愛的福王比較合適。
魏忠賢這腦子裡面已經把後面的事情給想了一圈了,到底怎麼做,誰繼位對他更有利的事情,都已經被過了一邊。但他嘴上沒有停著,“皇上正是聽了這個訊息昏了過去。哎——,雜家這就派人去增援信王。”
客氏在床邊也是不哭了,哭完了,後面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信王死了?這個人倒是死的快,皇上把他召回來的時候,自己擔心著讓他繼位的問題,冷不丁地被殺了,這後面的事情反而更加的麻煩了。
客氏並不是無腦的人,當下她關於這個話題什麼也沒有說,“這朝中的事情我不管。今日起,就在這裡陪著皇上了,他可是我親手奶。大的孩子,其他的事情你們操心吧。”
並不是要守住皇帝,而是張皇后一走,客氏就可以與魏忠賢好好商量了。
張皇后離開了乾清宮,她走的並不快,回到坤寧宮的路說長也不長,但是進宮也是七年了,七年來還是第一次覺得這條路,看不到任何的希望。看著紅牆四繞,那些宮外的日子早就不記得了。從滿懷憧憬,到一步步失望,對著大明朝的天啟帝,張皇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抱著什麼樣的感情,現在他就要走了嗎?
這七年,她有過機會有個自己的孩子,卻被魏忠賢與客氏給害死了,從那天開始他們之間的仇就是不死不休。而那個自己的夫君,做了什麼呢?
但是除此之外,對自己,朱由校真的不錯了。人都要走了,現在想起來,好像所有的事情一點意思都沒有,空的,全部都是空的。
而這條路本就不長,當張皇后回到了坤寧宮前,看著這塊高懸的匾額,在日光下被照耀的金光刺目,她眼中的淚水倒流了回去。是的,她是中宮之主,早就不是那個張氏女兒,仇未報,恨未了,大明的未來一片迷途,她不能倒,從前不能,現在不能,今後也不能。
“斯煙,你讓人去城門口守著,一有信王進城的訊息,就給我報上來。要是有人不放行,你讓人高喊出來,務必天下人都知道信王回京城了。”張皇后對著身邊的心腹宮女斯煙吩咐著。
斯煙立即點頭,“娘娘安心,皇上與信王都是有上蒼庇佑的,一定能逢凶化吉,平平安安的。婢女這就去,不會走漏半點風聲的。”
張皇后揮揮手,也沒有多說什麼,從她的孩子被滑胎的那天開始,她就不再相信上蒼庇佑了,要不然何必也做起了收買人心,威逼利誘的勾當。宮中沒有一個人能是乾淨的。魏忠賢當真以為這裡就是他一人的天下嗎!
後宮無子,藩王皆在封地,皇上的命就是撐也要撐到信王回來,只要沒有見到信王的屍體一天,她絕不相信人已經死了。
張皇后不相信,但是魏忠賢信了。
“人找不到?”魏忠賢與兵部尚書崔呈秀正在說著這個事情,“什麼叫做找不到?這一天一夜了,洛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