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吸引吳無玥來到這裡的當然與這兩者無關,“瓷器的事情,我懂得不多,但是能被王爺說好的東西,必然是極好的。”
雨化田聽著車裡頭兩人的對話,眼角抽了一下,吳無玥能不能不要這麼諂媚,朱由檢的審美怎麼樣,他不敢說,但是腦筋絕對是易於常人的。也不想去管這兩人看似毫無意義的對話,盤算起了人手訓練的問題。
朱由檢倒是沒有覺得吳無玥諂媚,最多感覺此人的臉皮也是夠厚的,但也不讓人反感,可也真的不像是一個行醫的大夫就對了。“無玥去禹州,是為了藥成會吧?”
“王爺也知道禹州的藥成會啊,真當是博聞廣見。”吳無玥又恭維了一把朱由檢,卻也主動講解了起來,他估計朱由檢就算知道,也只是皮毛,可來此地也不知道到底為何。“禹州古稱藥都,□□統一中原後,詔令全國藥商集結禹州,這幾百年來此處也算是全國藥材的集散地了。交易分為藥成會與藥成市兩種。藥成會一年三場,春會從二月到麥收,秋會乃是八月時分,冬會則在十一月下旬。我們也就是趕上個尾巴了。我今年也是剛入河南,頭一次參加藥成會,也是不太懂,就是來長長見識。要不然說出去,一個大夫還沒有見識過藥都的大會,不是惹人笑話嗎?”
可是你當真只是去湊個熱鬧嗎?
這話兩人都心知肚明,卻具是沒問出口。說話間一行人已經到了禹州,遞交了路引,進了城中,這裡還真的是熱鬧。 朱由檢的問話在雨化田的耳邊炸了開來,這句相似的話語,正是當年自己親口所言,這如同幽魂般的重現,讓人背後發冷、毛骨悚然起來。而朱由檢那如同穿透了靈魂的眼神,讓雨化田臉色一僵,這個人到底是誰,他難道擁有著那種可以預測過去未來的能力,還是說這位是他的某個故人?畢竟自己現在的名字與從前的一模一樣,要是真的是從前的故人,說不定一下子就認了出來。
雨化田想到這裡,心中升起了一道殺意,他不喜歡這種被看穿的感覺,好像自己的一切攤在對方的面前,而自己卻不過是對方眼中的一顆棋子,隨意擺弄,毫無尊嚴可言。
他沒有再猶豫地對上了朱由檢的眼神,想要從那裡看出個所以然來,若是故人,那麼不會沒有半點蛛絲馬跡。
可是在雨化田滲出殺意的眼神對視中,朱由檢坦然地向後靠到了枕頭上,臉上又露出了無辜的笑容,“希聲,為何這樣看著我,難不成你對西廠有其他的想法,可惜這個年頭再建一個西廠也沒有什麼意思,內侍掌權始終不是好事。要我說還是讓錦衣衛的地位重新比過東廠才更加重要。畢竟希聲就是錦衣衛呢,你可是比誰都重要啊。”
雨化田卻沒有就此放過朱由檢臉上的任何表情,他試圖找出這個人任何的不妥,卻發現他的神情越來地自然,好像剛才的嚇唬人不過是一種無意的玩笑。朱由檢此人的腦筋絕對不正常。
雨化田握緊了右手,微微眯起了眼睛,對方在如同實質的殺意中,居然能這麼自然,難道還不說明問題嗎?這次雨化田沒有再回避,他不知道朱由檢到底是誰,是不是那種有著通神本領的異人,但他也不想再猜測下去,那樣的虛虛實實之間,到底是誰偏過了誰?
“王爺的話,臣真的有些不明白,西廠早就是過眼煙塵,如今又何必舊事重提。”雨化田收起了一貫清冷的表情,而第一次顯露出了那種張狂的神態,“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要是問起當今的世道,為民請願,還天下太平這樣的宏願,臣還真的沒有。”
他又不是什麼讀聖賢書長大計程車大夫,也沒有那麼多忠君愛民的抱負,試問當今天下真的有這般宏願的人存在嗎?他只是習慣了想要擁有權力,才能活得安穩,才能活得肆意。要是獲得這樣的自在之路上,不小心做了一點於民有利的好事,那也是順手,要是一不小心滅人滿門,殘害忠良,那也只是無心。
“王爺問臣想要怎麼做,我只是想要看看青雲之上究竟有些什麼東西而已。”雨化田不是沒有位高權重過,不過當初的高位總是缺了一些什麼,他的輸也好、死也好,其實又何嘗不是在自己的計算之中,但是後來的後來,他發現沒有什麼意思了,這個局也不是那麼的刺激,高手寂寞大抵如此。
而來到這個陌生的年代,所有的存在過的痕跡都被全部抹去,他是雨化田卻不再是雨化田,他想要知道那些缺失的東西到底是什麼,許是一死一生之間,他一個武道高手更是看得透徹了。那些刻在骨血中的黑暗與陰冷終究隨著自己來了,卻也沒有全部隨著自己到來。
這是一個最混亂的時代,遇到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