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正是衝著自己來的,“皇后也不要覺得朕對於田妃優待了。田弘遇做事確實過分了,還卡在了這個關頭。不過前朝不及後宮,處罰他也不用讓田妃連坐。皇后也要細細想想你家的情況,他們在江南過的日子也不差。朕賞給了周奎蘇州的一塊地,他雖然不像田弘遇那樣蠢得可以,卻也沒有少做歌舞昇平的好事。你說要是朕哪天真的落魄了,想讓他接濟一下朕,為國家捐點錢出來,只怕他也是半個銅錢也不願意拿的。五十步笑百步的事情,淑嫻還是不要做得好。”
“皇上,臣妾從未與家中有過密切的往來。”周淑嫻清楚朱由檢的話是真的,自己家不是什麼為國為民的理想者,反而因為她做了皇后,也得到了不少的利益,過的比自己這個皇后可能還要好,朱由檢也是裝作看不到地放過了。但是周淑嫻很清醒,不能與家中有過多的牽扯,否則按照朱由檢的性子,日後必有大禍。
“淑嫻不用多想,朕只是想說,今日朕對田妃不予重罰,也是不希望來日這樣的處罰成為先例。要是皇親錯了,後宮妃子就要同樣論處,那事情就不好看了。”朱由檢一邊逗著土豆,一邊漫不經心地說著,“相信淑嫻明白朕的好意。”
“臣妾替後宮姐妹,謝皇上體恤。”周淑嫻忍著心酸與委屈說了這句她覺得太過諷刺的話,“皇上可要留下用晚膳。”
“不用了。前朝事多,朕也苦夏,吃不下多少。免得壞了你的胃口。”朱由檢放下了土豆站了起來,總算正視了周淑嫻,他看著這位端莊的女子,自己的後宮簡單,周淑嫻處理內務也算井然有序,但也僅僅止步於此了。
她不是皇嫂,與魏忠賢、客氏鬥爭了幾年之久,為了天啟帝的不靠譜,還要拼命穩定朝局,磨礪出了敏銳的政治眼光,放下了小情小愛顧全大局,已經不再是一個女子,更懂了什麼是母儀天下,而又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周淑嫻卻不過是清貧人家出生,雖然在家計操持上從小就鍛鍊了起來,但要談到看清大明政局上與皇嫂之間的差距太大了。何況,自己也不會給她這個鍛鍊的機會,註定了她只能是一個聽話的女子。
如果從一開始就給予不了感情,那就不要讓她抱有從不存在的希望。朱由檢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麼,從周淑嫻的身邊擦肩而過,留下了這個在深宮中獨自苦悶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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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沒過幾天,朝堂上就有人狠狠地彈劾了田弘遇。朱由檢沒有留情面,以他不顧民生為由,直接降了田弘遇的官職,說明誰也不能在江南處於水災之時胡來,江南的官場也要要齊心協力抗災,讓百姓早日過上安穩的日子。
“隱之的心情不好。”雨化田不奇怪朱由檢沒有重罰田妃,不然後宮的平衡就會被打破,這個後果對於想要制衡後宮的朱由檢來說不是好事。不過出了田弘遇一事,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好事,因為殺雞儆猴的事情有個人自己撞上去了,大家這下是明白了就算是有了龍鳳胎的外孫,皇上也不會對想要干擾民生的老丈人留情,其他人也別多想自己在皇上心中會有多麼特別,還是夾緊尾巴做官吧。
也算是誤打誤撞,江南的事情有了進展,那朱由檢何必不開心呢。
朱由檢搖搖頭,他不是心情不好,只是覺得有些煩。他起身拉著雨化田坐到了臥榻上,把腦袋擱在了他的肩膀上,“你的肩膀借我靠一會兒,我就什麼煩惱也沒有了。” 江南官場的複雜由來以久,可以說自從那裡成為了繁華之地後,這種水中摸魚的事情就沒有停止過,那裡會是朝堂上幾個派系鬥爭的縮影之地,如果有一個手段狠辣的人坐鎮江南那多少還能緩解一下。但到了明朝的這個時期,江南的問題已經算不上大問題。因為那裡相對民生穩定,工商業繁華,沒有誰要揭。竿。而。起,比起日益看不到緩解希望的北方,江南算是偏安一隅。
當然這次的海嘯帶來的大難,是誰也沒有料想到的。
說來南澇北旱一直是朝廷要正視的兩大難題,面對旱災這個年代不可能南水北調,所以更加棘手,而面對洪災則已經有了前人的獻策,那就是修築水利工程。比如說這次遭難的杭州,在錢塘江的邊上,東苕溪的右岸大堤有一個西險大塘,始建於東漢,在宋朝完工,這段綿延千里的堤壩,是杭州北部至關重要的安全屏障。
“萬曆年的時候,這個堤壩修補過幾次,但裡水位高、汛期中也不穩定,不是一次出現了淹沒農田的事情。朕在年前的時候已經說過讓他們重新勘察,要是有什麼漏洞要及時地補上,不要等出了大事,那就為時已晚了。這次海嘯蕭山一帶直面衝擊,因為那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