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相對比,國庫的窮酸相一下子就暴露出來了。
“你們聽聽,國庫都要沒有錢了,朝廷還在為了宗室的優渥日子不斷努力著,但是他們給朕的報答,就差在金山銀山裡面打滾了,還嫌棄不夠,是想要把天下所有的好處都給佔了才罷休。而你們呢?就在這裡,你來我往的說著一件以前的案子!有沒有半點為民著想的心!”
朱由檢直接把卷宗猛地一扔,雨化田一看,到底是跟著自己學了一手的人,這個精準度不錯。直接就把東西扔在了錢謙益的跟前,距離腦袋就差那麼一些。
“既然你們不關心,朕總是要關心的。”朱由檢無視了錢謙益煞白的臉色,繼續了下去,“朕決定拿出內庫中的錢財來填補這個大窟窿,當然光有朕一個人的努力也是不夠的。朕知道你們都沒有錢,才會把賣考題的事情也做了出來。所以,也不用你們捐錢了,就讓朕的那些兄弟們出力吧。宗室在太平盛世之時,享有大明的供奉,在國家困苦之際,就需要挺身而出,寧願自己受累,也不讓百姓受苦。
所以從今天開始,宗室的供奉一律減免。根據他們的所收到的錢糧與所被賞賜的土地不同,而按照比例劃分。不但如此,凡是大明宗室,必須捐款,是到了他們回報供養他們的百姓的時候了。天下如福王一樣自私自利的人還是少數,那些宗室們一定會理解朕的!
如今看來,你們對於過去的事情弄不清楚,就不要再折騰了。眼下內閣的推選也放放,誰能規勸宗室把錢糧捐獻出來,才是真的於民有利,也是真的心懷天下。”
溫體仁也眼前一黑,皇上您比我挖坑的本事要大得多啊!
這天下午,溫體仁卻被召入了乾清宮。 “發生了什麼事?”張皇后一進屋看到朱由校的神情不對,他剛剛成功地做了一隻木鳥,怎麼臉色差成了這樣,“可是早上吃的膩了,要不要叫太醫?”
朱由校搖搖頭,讓卓湯關門先退出去,“我沒事。寶珠不用擔心,就是一時間心情有些複雜。你還記得福王皇叔吧?”
張嫣對於那位大名鼎鼎的福王並沒有親眼見過,福王就藩的時候,朱由校也才十歲不到,她還沒有嫁入皇宮。“難道洛陽那裡又出事了?”說罷,張嫣心中就是一頓,她之所以說了‘又’,因為上次朱由檢在那裡遇刺的事情,讓她差點失去了方向,這次又出什麼古怪,難道是那裡民變了,把福王府給搶了?
朱由檢如能聽到張皇后心中的吐槽,一定會稱讚她有先見之明。這樣一個在河南拉仇恨值的人,當百姓們餓的都要易子而食,他還坐擁著大片的田莊,不要說是施粥了,不做出什麼抬高糧價的事情就是謝天謝地了,當然是被一些人恨得牙癢癢。
不過,歷史上李自成給朱常洵的大鍋燉肉酷刑,這次他是沒有命去享用了。
“他自縊了。”朱由校說著苦笑了兩聲。當初因為福王母妃鄭貴妃恃寵,他也受盡祖父的萬千寵愛,還差點把自己的老爹逼得就做不了太子,也引起了爭國本的風風雨雨。但是這人現在就輕描淡寫的消無聲息的死了。
“自縊?!”張嫣聽到這個回答十分震驚,她馬上就把此事與當初的洛陽刺殺案聯絡到了一起,“錦衣衛已經去洛陽查證了?福王還會藏著那種心思?”
張嫣沒有說出口的話是,這個皇叔雖然她從來沒有見過,但從零碎的風言風語中,聽起來就是一位貪圖享受,胖的不像樣子的人。真說起來,他與自己的身邊這位,都是隻關心自我享樂的人,不過自家的這位愛好比較獨特而已。
朱由校對於福王自縊的驚訝已經散了不少。在他看來,如果曾經他以為不會背叛的魏忠賢也想要效仿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那麼福王有一些心思也是不奇怪的,特別是這人曾經離著龍椅只有一步之遙。
朱家又不是沒有出過反了的藩王,當初永樂帝不就成功了。“按理來說,要是我死了,由檢也不在了,福王就是第一順位的繼承人,所以他有作案的動機。由檢已經把福王臨死前寫的遺書給我看過了,是他的親筆。說起來上次看到福王的字跡,還是他上請要土地的時候。”
張嫣一聽這話也認可了推斷,“這具體的情況是怎麼一回事?”
**
能回答具體問題怎麼樣的,只有案發過後的第一目擊者,那就是由福王的兒子來說了。福王有三個孩子,朱由崧、朱由渠、朱由樺。朱由崧是福王府的世子,他的年紀比朱由校小兩歲,是個二十歲的胖青年。他一早起來,當聽到下人回稟福王上吊的時候,簡直還以為是自己昨天晚上喝的酒沒有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