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分,抵達嘉興之東的第一大鎮,叫做魏塘,兩年之前,升鎮為縣,名叫嘉善,而且修建了城池。盧鏜下令暫駐城外,等候偵察敵情的諜探有了報告,再定行止。
起更時分,諜探到了,跑得滿頭大汗,喘不成聲,但興奮之情,溢於詞色。盧鏜知道有好訊息來了,和顏悅色地說:“不要慌,不要慌,慢慢來!先拿水給他喝。”
那諜探將一壺冷茶,喝得乾乾淨淨,抹一抹嘴唇,舒服地喘了兩口氣,大聲說道:“報告將軍,倭寇跟海盜,在石湖蕩死了上千,是今天中午的事。”
“喔,怎麼死了上千?是,”盧鏜問道:“當然是遭遇了伏兵,是哪裡派的伏兵?”
“不是遭遇了伏兵,是中毒死的。”
“中毒?”
“是!”諜探答說,“今天午前到了石湖蕩,照例大搶大殺,搶到了一船紹興酒,都高興得了不得。哪知一喝下去,不到半個時辰,都喊肚子疼,喝得多的,七竅流血,做了醉鬼,倭寇死得比海盜多。”
“有這樣的事!”盧鏜不暇細問何人下的毒,只問:“此刻呢?未死的倭寇海盜,可曾退去?”
“還沒有。不過看樣子,今天晚上會開溜。”
“喔,”盧鏜問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呢?”
那諜探很細心,有條不紊地說出三點理由:第一、中毒而死的有幾百人,而中毒較輕,動彈不得,需要急救的更多,所以一時走不了。
其次,倭寇海盜竄到哪裡,搶到哪裡,除了隨身可帶的金珠首飾以外,有古董、有字畫、有皮貨,體積不大,分量不重,但積少成多,亦頗可觀。在撤退之前,先要將這批值錢的東西運走。
最後,倭寇海盜吃了這麼一個虧,當然要報復,此刻正在石湖蕩大肆搜尋,未逃的百姓,被害的很多。
至於可能在這晚上開溜的道理,不必再問,亦可意料得到,官軍得到諜報,當然會派兵進剿,株守原地,白白捱打,豈不太傻?
不過,盧鏜此時還不能作任何決定,只命左右拿特大號的“銀牌”獎賞諜探;同時要求他即刻返回石湖蕩,並且另派一名得力小校,隨之同行,一個坐探,一個供奔走,將敵軍的動態,特別是交通要道,諸如橋下、隘路等處,有沒有伏兵,打聽明白,急馳回報。
遣走了諜探,盧鏜即刻派人,分頭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