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來領教一番,看看如何假法?“
由大門直望進去,廳中已坐滿了人;趙忠不由得有些躊躇不前,趙文華奇怪地問:“怎麼不進去?”
“回老爺的話,老爺深居簡出,金身佛面倒是不大有人見過;認得我的人很多,一看我在侍候老爺,就會猜想到是哪位大人物駕到。恐怕,諸多不便。”
“不錯!我亦不願輕露行藏。這樣吧,你在門口守著。”
“是!”趙忠叮囑書童:“阿利,好好跟著老爺,不要東張西望貪玩。”
於是趙忠留在大門外,趙文華帶著阿利昂然直入,一進大廳,靠右橫置一張條桌;桌後坐一箇中年漢子,專司掛號、收錢,看見趙文華往裡走,隨即喊道:“客人、客人,請留步!”
“幹什麼?”
“請客人掛號。”
“算命還要掛號?”趙文華問道:“可有‘拔號’?”
那中年漢子笑了,“客人真有趣!”他說,“這又不是看病,那裡來的‘拔號’?”
“我不是跟你開玩笑,我沒有功夫!”趙文華說,“最好你能‘拔號’,酬金多送就是。”
中年漢子將他從頭到底打量了一番。臉上變過了,是相當尊敬的神氣,“客官氣宇不凡,大貴之相。”他說,“貴人駕到,當然另眼相看;就拔個號,貴姓?”
“不是拔一號,拔兩號。我姓趙,”趙文華指著阿利說,“他也算姓趙。他先算,算過了我接著算。”
“是了!”
於是,前客讓後客,很快地輪到阿利。趙文華將他喚到一邊,密密囑咐了一番,然後推了他一把,說聲:“去吧!”自己就坐在外面等。
那“賽虛中”一看是個小孩,倒是一愣,不過立即恢復常態,等阿利在他對面坐下,便即說道:“小官,我算到今天有兩個小朋友來算命,你貴姓,姓何?”
“我姓趙。”
“對了!走肖趙。”“賽虛中”肚子裡有數,“不是刀口邵。小官,你知道不知道,什麼叫隔夜算命?”
“不知道。”
“那我來告訴你。我昨天就算到今天有兩個小朋友來算命,一個姓何,一個姓趙。命書早已批好。你倒姑且說說看,你的生年月日、父母在不在、兄第幾個?過去做什麼事?到過哪些地方?等下看我批的命書靈不靈?”
“好的。”阿利想了一下說,“我是人家的一個書童。父母從小把我賣掉,現在父母在哪裡,我不知道。記得我只有一個姊姊,另外有沒有親人,也不知道。我今年十四歲,生日只記得是正月裡,日子時辰都不知道。我們老爺本來在京裡,很喜歡我的,我跟我們老爺六年了。到過的地方不多,除了京裡,就是浙江。現在快要回去了。”
“好,好!你說的都是實話。你父母在不在?親人有多少?將來還有沒見面的日子?你自己不知道,我都知道。”
剛說到這裡,阿利已經驚喜得不能自持,急急問道:“先生、先生,你說,我的父母在哪裡,將來還見不見得著?”
“這都批在命書裡,回頭你看了就知道了!你是書童,跟你主人念過書;不過識的字恐怕還不多,命書看不懂,請你家主人看!你家主人,今天也要來算命!”
“是啊!就在外面。”
“我知道就在外面。現在我把你的命書先給你。”
說完,站起身來,慢條斯理地開啟他身後的一口書櫥;裡面有一疊命書,“賽虛中”撿出其中的一份,遞了給阿利。
翻開一看,不由得目瞪口呆,上面明明寫著“身為趙大人家書童,現隨趙大人督察軍務來浙。”這不太神奇了!
“先生,先生,你不是什麼‘賽虛中’,簡直是‘賽神仙’。”
“豈敢,豈敢!小官你去請你家主人來吧。”
趙文華就坐在一板之隔的廳上,對‘賽虛中’前後所說的話,隻字不遺地都聽在耳中,心裡卻是將信將疑。及至聽到阿利驚喜交集的聲音,急忙起身迎了上去,先取阿利的命書來看,見到指奇他的身分,一樣也是愣住了。
“老爺,”阿利讚歎不絕:“真靈,真靈!你快請進去。”
趙文華點點頭,放緩了步伐,從容入室。只見“賽虛中”已離桌佇立,望影長揖,口中說道:“晚生自己推算,今年今月,命中要遇貴人;推算方向,介乎蘇杭之間,所以特地移硯鴛糊。果然命中註定,幸何如之!請坐,請坐!”
向來星相的酬金,是可以因人而異的,真個遇見財雄勢大的貴人,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