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連馬萊卡斯為了減速而對準這個方向長達兩個多世紀的聚變尾氣發出的亮光都不能被反射回來。
這個實體繼續遮擋著獵戶座一等星——或是它所剩下的東西——直到我們來到它跟前。然後它滾到一邊,六條肢像輪輻一樣運動著,露出它背後巨大的粉紅色星雲和星雲中央一個小小的脈衝星——獵戶座一等星的遺骸。
但是我覺得那只是一個確認我們到來的姿態。我再次希望飛船有真實的窗戶:或許它能看到我們向它招手,而且會友好地回應,以優雅的姿態揮舞著它那黑色的肢。
這令人發狂:我離可能是上帝的東西近在咫尺,而它卻對我的存在視而不見.就好像當初它任憑癌症在我體內發展一樣。曾經有一次我試著和上帝交談卻沒有收到任何回答。但是現在,為了拜訪它,我們已經航行了這麼遠的距離,遠遠超過任何地球人、弗林納人或者呂特人所達到過的距離;哪怕僅僅出於禮貌,它也應該和我們打聲招呼。
但是這個實體並沒有想要交流的舉動。或者,至少我;或是朱,來自古老中國的我的旅伴;或是凱瑟,患有精神分裂症的女人;甚或是胡恩,那隻銀背大猩猩,都無法聽懂。弗林納人似乎也無法與其聯絡。
但是呂特人——
呂特人,憑藉他們完全不同的意識、不同的視角、不同的思維方式——
還有他們從未動搖過的信仰……
很明顯,呂特人正與那個實體進行心靈感應。在經過多年嘗試與上帝交談之後,現在,上帝終於以一種只有他們能理解的方式回應了。呂特人並不能描繪他們被告知了什麼,就像他們雖然瞭解但卻無法描繪生命存在的意義一樣。但是不管怎樣,他們開始在呂特人的離心機中製造起了某種東西。
在那件東西完成以前,馬萊卡斯上的弗林納醫生,萊布魯克,根據它的基本形態,確認了它到底是什麼:一個巨大的人造子宮。
呂特人從他們中最年長的那個人,一個名叫卡特本的婦女身上,隨後從最年長的弗林納人,一個名叫基達絲的工程師身上分別提取了基因樣本,然後——
不,不是從我身上。我希望我有這份榮耀;這會給我帶來最後的完美。
他們從朱身上提取了人類的樣本,那位古老中國的稻農。
四十六條人類染色體。
三十二條弗林納人染色體。
五十四條呂特人染色體……他們自己卻數不清楚。
呂特人取了一個弗林納人的細胞,從細胞核中抽離所有的DNA。隨後他們小心翼翼地往那個細胞中注射了那個由卡特本、基達絲和朱的染色體構成的倍數體。他們的染色體已經分裂太多次了,它們末端的著絲點已經完全消失。最後,這個含有來自不同種族的一百三十二條染色體的細胞被小心翼翼地放進了人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