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又都是聰明得幾乎成了精的傢伙,所以都對眼下情形心知肚明。這時天之結界的異狀他們同時察覺,但也抽不開身。
……真正讓兩人同時大驚失色的,則起始於龍雲天的一聲驚呼。
話說雲龍王操著無謂的心在一邊打算搬救兵的時候,竟然看見救兵從天而降了。
就算他平日裡再穩重狡矜,這時候也按捺不住那一看之下的震驚,失聲喊了起來。
“鎮西將軍!龍將軍……!”
龍域龍念兩人心神劇震,同時撤回氣場,那如波濤搬湧起的氣浪在落銀山上掀起一股飛揚的蔽日塵煙,氣勢著實驚人。
兄弟兩人回首望去,卻見龍刑信手一揮,清出一片隔絕地帶,而另一手則摟著一個略顯纖細的少年,身姿飄逸地落到地上。
那少年雖然似乎清減了許多,而且以龍域兩人前所未見的孱弱架勢伏在龍刑懷裡,但是那深埋在龍刑懷抱中僅僅露出的半張臉孔,卻不正是龍越?!
龍念幾乎喜翻心了,一聲長笑搶上前來,人還未到,聲音卻已來到龍越耳畔:“阿越!你終於回來了!”
龍刑一到龍神界便發覺對峙的兩人,本想趁他們不注意悄然帶著遁走,只是擔心龍越看見龍域會遽然激動起來,便將人緊緊實實攬在懷裡,不讓他視物。卻不料這回問題沒有出在龍越身上——這兩人這時卻默契得很,一聲不響地便都撤了架勢,同時望來。
待到龍刑聽見龍念聲音,便知事情已不可為。低嘆一聲,他只有運氣護住龍越後心,以防他忽然病發不測,一邊對著恰好趕到的八王爺苦笑道:“見過殿下”,一邊緊緊地注視著龍越臉上的任何細微表情。
就在這時,龍域也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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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域默默地來到龍越面前,一雙紫眸彷彿蘊含了萬千說不盡道不完的話語。湮沒了往常隱隱的凜然皇威,抹去了舊日素有的冷厲精幹,龍域注視著那張熟悉的幾乎在心裡撫摩了千百次的面容,心裡竟泛起了尖銳至極的難言痛苦。一時間酸甜苦辣竟都恍若流水自心頭泛泛而過,懵懵懂懂已是千帆過盡,恍恍惚惚也已滄海桑田。
感慨萬千只能在心中如潮翻滾,龍皇怔在原地,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龍越卻沒他這多念想,只是抬起眼睛看了看這個出奇沉默的男子,便不再多說什麼,只對龍念粲然一笑道:“屬下身體不適,只能如此見禮,望殿下見諒。見過八王爺。”
龍域這時終於回過神來,見他似乎對自己不以為意,還當他故意所為。龍皇思忖片刻,卻聽見龍越跟龍念說的那番話,霎時有些急了,居然搶在龍念先前發問道:“身體不適?!小越,你到底怎麼了?”
龍念心底嘲笑他言行不一,卻也正急在心頭,顧不上揶揄他,也忙上前檢視龍越狀況。
龍越抬起臉來,只見他那張原本聞名於整個龍神界的秀美臉龐已經明顯地消瘦了下來,膚色不再是以往玉一般的溫潤色澤,而是蒼白得令人不禁心生憐惜。因為清減而削尖的下頷和大大的金色眼睛此時異常顯眼,正望向龍域。
龍念心裡一沉,既是心懸於他的身體狀況,也緊張於和龍皇四目相對的龍越的反應。
龍刑面上波瀾不驚,卻暗自發力,緊緊地注意著情勢發展。
氣氛彷彿凝滯住似的,沉重得令人難以消受。龍越莫名所以地看著眼前這三個男子,目光在龍域身上流轉片刻,方才側頭看向龍刑,低聲道:“這個人……是誰?”
他看龍域先前似乎很著緊自己,可是搜腸刮肚卻又想不起這個氣度非凡的年輕男子到底是何許人也,於是只好向自己父親求援。
畢竟他還知道分寸,特地把聲音壓低了半個音階。
但是在場的又都是什麼樣的人物?自然把他的話一絲不漏地聽了進耳裡。
龍越聲音本就清越好聽,此時又刻意壓低,聽上去別有一番韻致。但是就是這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卻宛如驚雷爆響,將三人——尤其是龍域——給炸了個暈頭轉向。
他……到底在說什麼?!
龍皇心頭一顫,面上卻強做鎮定:“鎮西將軍,你真不知朕是何人?”
龍越聞絃歌即知雅意,便掙扎著從龍刑懷裡下了地。也是龍刑過於震驚,一時不查便讓他離了自己,強自撐著病弱的身體行了武將參上之禮,肅顏道:“屬下不知陛下駕到,請陛下治屬下御前失禮之罪。屬下竊喜得以拜見天顏,恭祝陛下萬壽無疆,賜我龍神界萬年安康。”
他雖不認識龍域,但見他氣度驚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