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怎樣奔跑,她都甩不掉這句話,甚至找不到到達的路……最終,她回到了溪邊,慢慢的停了下來,低著頭……
月影跨過細流,尋上樹梢……
靜靜的夜中,蟲聲越來越響亮……
有人在哭,
有人在安睡……
有人要繼續活下去,
有人即將死去……
“殳言……你怎麼哭了……”
他還是來了……
“我……我想我爹了……”
少女的聲音隨水流去,留下了水中黯然的身影……
“師傅,您真的相信這世界上有長生之法嗎?”枯骨收拾著手上的典籍,將他們一一置於石格之上,排列整齊……
“我本不相信,但是陌橫的事情讓我不得不信。”國師從一扇石門中走了出來,在一陣厚重的聲音過後,石門關上了。
這是一間石室,四面點著青燈,既不明亮也不陰暗,除了枯骨和國師兩個活人,其它全是死物,壓抑至極,不過枯骨和國師似乎已經習以為常,沒有半分不妥。
“所以,您才一直認為少爺他沒有死?”
“他若是死了,此時怎會長得比你還高。”國師笑了笑,那是一種得意的笑容,他以他的兒子為傲,即使他在別人眼中和一具屍體無異……
枯骨尷尬的笑了笑——師傅總是將他帶在身邊,但是卻沒有教會他更多的東西,儘管他自覺天分不低,但是在師傅眼中,陌橫才是最有資格繼承衣缽的……哪怕他是一個死人,只要師傅認為他沒有死,那麼所有的人都沒有獲得真傳的希望……
國師看著不說話的枯骨,片刻後,道:“等陌橫好了,我便上請皇上將國師之位傳與你。”
“師傅!”枯骨“咚”的一聲跪在石地上,“弟子沒有半點非分之想!”
枯骨的身形並不輕巧,這一下似乎整個石室都隨之一顫……
“起來。”國師冷冷一句,枯骨不敢多跪半刻……
“你信不信有轉世?”國師問道,還未待到枯骨開口……
“我曾經相信,深信不疑。現在……不信了……”國師淡淡一笑,消失在另一扇石門中。
枯骨跟上前去——這次回來後,他對國師也是更加的不解了……
那個誰都不曾見過的聖物真的能挽救陌橫的性命嗎……
“他怎麼樣?”殳言迫不及待地問著那個大夫。
“這位小哥看著並無大礙……沒病啊。”大夫說道。
殳言扔下一錠碎銀,扶起蛐蛐走出了醫館,心中卻道:“蒙古大夫。”
大夫也看的出來那姑娘知道青年沒有病災並不高興,只是行醫多年,這種事情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心中暗歎:最毒婦人心啊。
“我們去下一間。”殳言匆匆的走著,大街上是她焦急、四處尋望的身影。
蛐蛐不明白為何一大早就被殳言拖到這裡,挨個醫館的光顧……她那麼急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沒事,殳言,不要看了。”蛐蛐輕輕扯住殳言的衣袖。
“誰說的!”
整個街市的人都向殳言望去……時間彷彿靜止了般。
“對了,去找國師!”殳言似乎靈光一閃,向前跑去……回頭卻發現蛐蛐仍然站在原地……
“快走啊……”她向著蛐蛐喊道。
“我不去。”蛐蛐冷冷一聲,扭頭就走。
“你別耍脾氣好不好……”殳言衝上前拉住蛐蛐的手腕。
“從早上到現在,到底是誰在耍脾氣。”
忽然間,兩個人都沉默了……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哪都願意跟你去……除了國師那裡。”蛐蛐輕聲說道。
殳言點點頭:“那我們走吧,回去……”她空洞地向前邁開了步子……
“你不是想念你爹了嗎,我們去看他吧。”蛐蛐說著,牽住了殳言的手。
“爹……嗯,去看爹……”
原來的土墳上長滿了碧翠的小草和黃黃白白的野花,即使是孤墳,看起來也並不寂寞……
殳言和蛐蛐拔掉墳前的野草,露出斑駁的墓碑……
“爹……”殳言瞬間伏倒在地,失聲痛哭起來……
蛐蛐站在一旁,陪著殳言,等待著她平靜下來……
人總是會遇到很多事情,會難過……有些難過可以一笑了之……有些,可以裝做什麼都沒發生過……有些,得到了安慰,或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