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絲水分。河流和水塘就更不要說了，哪裡有一點水分。幾天的功夫就幹得見了底，底部的泥土也轉眼曬得龜裂不堪。比起之前那場寒冬，大家好歹可以引雪。這場酷夏卻斷了它們賴以為生的水源。一場酷暑，渴死的，熱死的讓它們又損失了更多的犛牛。

它們熬過來了，體質也更為強健，但整個草原卻只剩下了幾百頭犛牛。這次的繁衍期，所有的雌性犛牛都自覺地接受了雄性犛牛的求愛。奈何生存下來的雌性犛牛數量並不多，憑它們一胎一隻的繁衍速度，就算接下來的幾年每隻雌性犛牛都能確保生產，要想恢復到從前的數量，它們也只能抱著希望盡力而為。

為何它們明知道吳鋒他們在尋找牛群，還是做出了冒險的決定，讓小白虎引開吳鋒他們，然後整個牛群轉移到了直升機這裡？因為它們餓啊。草原另一頭的枯草已經被它們吃光了，它們必須來到草原這一頭才能找見食物。

憑著野生動物的直覺，其實犛牛頭領早就知道，整個草原的乾草並不足以維持到這場寒冬過去。到時候，牛群只能餓肚子。不只是餓肚子，隨著溫度的持續下降，它們最後只能像上一次冬天一樣聚在一起。它們要確保小犛牛熬過這場寒冬，必須把它們護在中心。最外圍的犛牛就算輪班，最後總要有犧牲。

然後，熬過了這場冬天，犛牛頭領懼怕著，下一場酷暑又要怎麼去面對？

犛牛頭領悲痛地看了一眼小白虎。為何剛剛它那麼憤怒？它一聞到小白虎嘴中的肉味就控制不住自己打從心底升起的……它恨啊！就像當初小白虎不小心咬傷了犛牛媽媽時，那隱隱的血腥氣漸漸飄散，牛群的每一頭犛牛聞到那個氣息都控制不住地紅了眼睛。

那個氣味太熟悉了，是它們牛群每一頭成年犛牛心中的痛。

新生的小犛牛不知道，小白虎也不知道。其實它們牛群的每一頭成年犛牛都引過同伴的血。就在上一個酷暑，同伴一個一個地倒下，犛牛頭領帶頭做出了一個慘痛卻明智的決定。再攝取不到水分，牛群只會全部被渴死。這也是最後倒下的同伴眼裡傳達出的最後一絲資訊。‘它熬不下去了，但它還可以為牛群盡最後一份力氣。’

犛牛頭領愣愣地盯著那位同伴的眼睛，順著它的視線漸漸盯住了它依然有著些許活力隱隱跳動的頸間動脈。那裡面流著這頭同伴的熱血，是血，也是它們萬萬不曾想到的當時唯一的水源。

犛牛頭領的眼睛紅了，不敢置信地又看向了那頭同伴的眼睛。然而，那頭同伴已經沒了最後的鼻息。它的雙眼失去了最後一絲神采，灰暗了下去。但奇怪的，它似乎在最後一刻笑了。它知道犛牛頭領懂得了它的意思。它不行了，但牛群可以靠著它生存下去，它也會在同伴們的體內繼續留存下去。

“哞！”犛牛頭領一聲長嘯，久久迴盪在廣袤的昏黃草原。然後犛牛頭領猛地低頭衝向了那頭同伴的頸間，它鋒利的牛角瞬間穿透了那還柔軟的頸項。猩紅的鮮血汩汩流出，瞬間映紅了在場每一頭犛牛的雙眼。

犛牛頭領大口地飲了一口這頭同伴的血。乾涸到了極點的喉嚨瞬間被這口甘甜滋潤，然而在犛牛頭領喝起來卻只覺得腥臭無比，它們是食草動物，本就難以接受血腥，更何況還是同伴的鮮血。犛牛頭領幾欲嘔吐，但還是強忍著噁心將這口血嚥了下去。

犛牛頭領舔著嘴角，將嘴角沾染的血液舔了個乾淨，沒有浪費一滴。然後它看向最近的一頭犛牛，看著它紅著眼睛默默走上前來也低頭飲了一口昔日同伴的鮮血。然後是下一頭，再下一頭……（未完待續。）

第326章　與牛談判3

血液很快凝固。犛牛頭領不得不忍受著內心的煎熬，在昔日同伴的身上又頂穿了一對血洞，又一對……

牛群一隻一隻地上前來，用一口昔日同伴的血液滋潤乾涸的喉嚨。沒有一隻牛講話，它們的心情都無比沉重。那一口血液既甘甜無比又腥臭難忍，既挽救了它們的生命又在它們的靈魂上留下了最慘痛的印記。

口中的血腥氣息久久不散，大家看著昔日同伴已經千瘡百孔的屍體，看著昔日同伴最後的笑容。其實幾百頭牛一頭只分到一口鮮血並不足以緩解它們的**，但大家悲痛的眼神卻隱隱透出了一絲光芒。

它們要活下去！

它們的求生**從來都沒有這麼強烈過。然而，活下去並不容易。從那之後還是陸續有幾頭犛牛挨不住，它們也都在最後的一刻選擇了含笑為牛群貢獻出它們最後的一絲力量。

酷暑終有一天被一場秋雨趕跑，乾裂的大地得到了滋潤。牛群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