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都想要活下去,但活下去的希望也太渺小。所以其實它們的內心都是動搖的,遠遠沒有它們表現出來的那般堅強,一旦發狂,內心中的絕望就會被放大。也許,死掉才是解脫吧。也許,那些發狂的變異獸在生命最後一刻心中是閃過了這樣的念頭。也許,它們在最後一刻也真的忽然一身輕鬆,便解脫了。
黑仔不同,三花在白雪的背上看不到它的表情,但它感覺得到白雪的緊張。那種緊張卻更表現出來了白雪的擔憂和堅信。白雪怕發狂的黑仔不小心誤傷自己,也只是心疼黑仔,不願意見到它受傷。但白雪堅信黑仔能熬過去,一定能熬過去。這是三花原本理解不了的堅定意念。是野外的紅瞳變異獸都無法對身邊發狂的親朋好友抱有的信心。但白雪和黑仔不同。
三花突然信了。黑仔一定能挺過來,因為黑仔還要好好地活下去,它的生命還充滿了希望,不需要解脫。它所遭受的罪,都只是為了更好地活下去。而白雪,就是黑仔熬過去的動力之一。
三花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它的母親也是一隻三花色的貓,而父親也是一隻通體純黑的貓。它們都是紅瞳變異獸。母親也是跟三花同樣的異能,而父親也像黑仔,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力量和速度都特別優秀。
當初,它的父親也是發了狂,好幾次。每次無論它多狂躁,母親一直守在身邊,父親明明已經徹底喪失了理智,但除了幾次因為母親為了保護一些別的孩子,不叫父親傷了它們,才不小心被父親傷到了母親一些。此外,父親好像下意識還是剋制住了自己,並沒有真正故意傷害過母親和自己。直到最後一次,當時它們真的很難找見食物,父親的瞳色已經很淡很淡。這最後一次發狂卻是最難挺過來的。父親預感自己可能挺不過來,又怕自己這次發狂再控制不住自己最後一絲理智,便提早遠遠地跑開了。這一次,父親沒有回來,追去的母親也沒有回來。可能父親沒有挺過來,而追去的母親被父親殺害了。也可能,母親只是累死餓死在了半路上。當時的它們都很虛弱。三花很傷心,也想去找父親和母親,但它餓得沒有力氣。最後它又餓,又傷心,暈了過去……
想來,白雪也有信心,黑仔再狂亂,也能壓抑住自己不傷害白雪的吧?所以,白雪停了下來。這樣黑仔若是感知到了它們,因為有三花這個陌生的氣味在,更能引黑仔主動來找它們。但因為三花在白雪的背上,它們也可以搏一搏,黑仔心底裡不會傷害白雪,便也不會襲擊在白雪背上的它。黑仔會在它們的附近繼續破壞枯乾、岩石。萬一,三花也可以趕緊再使用異能保護自己和白雪。然後等黑仔再跑開,它們再暴露出自己,讓黑仔再自己跑回來。這樣它們既可以確保黑仔一直在附近,又可以省些力氣。畢竟這至少三天內,白雪和三花是沒有辦法進食的,可跟黑仔比不起耐力。
它太受歡迎了該怎麼辦(六)
不出所料。在三花卸下異能不不久後,黑仔便自己尋到了它們身邊。此時黑仔的毛髮很是凌亂,一雙猩紅的雙瞳煞氣逼人。它距離白雪和三花還有一段距離,已經好似盯著獵物一般緊緊地盯住了兩隻。就是有信心如白雪,不免也心中膽寒。黑仔衝向兩隻的速度不見絲毫減緩。
三花早已覺出不妙,立即又放出了異能。然而,三花和白雪都沒能想到,此時三花的異能居然對黑仔失去了作用。
白雪反應也是及時,趕忙揹著三花轉身逃跑。好在白雪的速度也不亞於黑仔。黑仔追了片刻,漸漸地雙方拉開了距離,最後也就不追了。
“怎麼回事?”白雪質疑道。
三花也是驚疑未定,只能解釋道:“我的異能以前從來沒有被識破過。只有在我異能不足的情況下才會暴露。”
“對方是喪屍還是變異獸?”白雪敏銳地指出可能的漏洞。
三花一愣,想到了白雪所想,但搖了搖頭,道:“大多時候自然是拿來應對變異獸,但有的時候同伴中突然有人發了狂,我的異能也能及時保護剩下的同伴,也是奏效的。”
白雪想了想,提議道:“等等你再卸下一次異能,這次一旦發現黑仔到了附近你就再放出異能。我也同時帶著你向旁側轉移。我們看看黑仔是真的看破了你的異能,還是隻是憑慣性,認準了發現我們的方向,才一個勁頭追過來。”
三花點了點頭,覺得白雪說的也確實有可能,道:“好吧,我們再試一次。”
這次黑仔本身距離它們就不遠,三花一卸下異能,過不了片刻黑仔就衝了過來。二隻早有準備,三花立即放出異能,白雪揹著三花迅速開始在附近繞圈跑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