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來個了與事無關的開場白,惹得我心裡的好奇心如同螞蟻般在五臟六肺中到處亂竄,急於尋找出路。
劉耿生低下頭,思緒像是回到了當年般,不緩不慢開始說了起來,“據我姥姥說,那裡原是有個大宅深院,住著一家老少近百口人。這家的老爺姓孫,名行建,曾是個舉人,在清朝時年,還當了好些年的縣太爺,手上也存了不少的金銀財寶,再外加幾頃好田地,算得上是村子裡有頭有臉的人家之一。這位孫老爺,有一妻兩妾。正房是從小指腹為婚的,與孫家算是世家之交,也是村子裡的一家大戶的女兒,姓趙。兩個小妾都是孫老爺當縣太爺那會納的,一個原是趙氏孃家帶來的貼身丫鬟,名王氏,因為擔心香火無繼,所以收其為偏房;另一個是一戶財主在一場人命官司裡,為了不被髮配邊陲,於是託人從青樓裡贖了名花季女子送予其作妾,名為秦氏。趙氏為孫家生了三個女兒,王氏也生了兩個女兒,這把孫老爺愁壞了,直到秦氏來了後不多久懷了孕,隔年為孫家產下一胎男嬰,才使得孫家總算是後嗣有人。中年得子,無疑是樁天大的喜事,於是孫家搞了很大的排場,敲鑼打鼓、擺宴慶賀,為此花了不少錢,喧鬧得村子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然後,這個秦氏也就母憑子貴,在孫家的地位一下子直竄了上去,幾乎蓋過了正房。秦氏原就是名青樓女子,久經風塵,深知若想要在孫家立足腳跟為自己他日打算,就必須利用孫家惟一的香火來要挾孫老爺,以鞏固自己的地位。可是正房趙氏畢竟也是大戶出身,豈容得下青樓女子在家的地位一日顯赫過一日,任憑其肆意妄為?於是,趙氏就和二房王氏商量著怎麼將秦氏除去。恰好,有一年,孫老爺被邀出遠門,兩人找了村裡的一個痞子,讓其出演了一場捉姦在床的鬧劇,然後趁著孫老爺不在家的那段時分,直接使用家法,活活將秦氏亂棍打死,並且在孫老爺到家前就收棺下葬了去,並給了痞子一些銀兩,讓他趕緊遠走高飛,使得這事再也無人可對證。等孫老爺回來後,這事已成定局,即便他明知這事是兩房同謀,但畢竟家事不齒外露,也就埋怨一番後作罷。青樓女子本是薄命人,誰又會為她去申冤喊屈,更何況,秦氏本是異鄉人氏而已。這事,在村子裡,大家雖然都心知肚明,可卻無人去提及,於是這一年又一年地過去,就被村裡人慢慢淡忘了。”
又是一個故事的開始
劉耿生不帶歇氣地說了許多,這才停下來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又繼續道,“古話說得好,斬草不除根,後患必無窮。那日趙氏與王氏除了秦氏這個眼中釘,可卻沒同時將秦氏生下的那個男孩除去。可能因為畢竟流著一半孫家的血,考慮到孫家也就這一獨脈,如果這個孩子沒了,孫老爺回來一定不會放過她倆,於是這個孩子就這麼被不情願地留了下來。秦氏死的那會,那個孩子也就兩三歲左右,什麼也不懂事年齡,沒有記憶。等到這孩子長大了些許懂事後,不知從哪處聽來一些閒言碎語,說是他親孃是讓王氏與趙氏合謀害死的,於是這孩子就長了心眼,開始仔細觀察,蒐羅證據。";
“劉大爺,細節就不必說了,還是直接說事吧”,高松婉轉地打斷了劉耿生事無鉅細的敘述。
回視高松,劉耿生未作理會,仍井井有條地繼續說道,“年青人總是氣盛血旺,心急如火,卻不知騏驥一躍,不能十步,駑馬十駕,功在不捨。就像是孫家的這位小少爺孫乾天,雖然自小聰明伶俐,四書五經無所不精,可他畢竟不過是個孩子,多少會沉不住氣來,於是平日裡,聲色行為間,不免流露出對王氏與趙氏兩人的怨恨與仇視。原本,孫乾天在孫家地位,雖說是小少爺,可這一半是因為孫老爺在世的原因,所以王氏與趙氏雖然心裡對他恨得咬牙切齒,意圖除卻為快,卻也不敢對其明目張膽地下手。直等到孫老爺一命歸西之時,王氏與趙氏這才將醞釀良久的斬草除根方案提出水面。孫老爺嗚呼那年,孫乾天剛過弱冠之年。一個剛及弱冠的孩子,再怎麼堆積城府都遠不及兩個久經人世且同仇敵忔的女人。那年也是個多事之秋,舉國上下都為民國元年的誕辰而各執紛說,就在那一年中,孫乾天突然人間蒸發莫名失蹤了。沒有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裡,也沒有人關心他到底是否出事,因為在那個熱血激昂改朝換代的日子裡,在家事國事天下事面前,誰還來得及關注多一個人或少一個人,更何況,孫家人都沒有去過問,那就更不會有多事之人去探究,最多也不過是村頭村尾傳出各種版本的謠言罷了。只是,孫乾天失蹤後的第二年,孫家的這處老宅就發生了一系列的事。”
“這第一件怪事是,每到夜半,似乎總有人在宅院裡唱曲,從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