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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一聲響雷,夾雜著一道明亮如火的閃電,再一次衝擊向耳膜,也同時,將我的腦子擊得一個激靈。在這聲轟然聲中,瓢潑的大雨驟然急下。雨點如黃豆般,落在地面,在幽暗的夜裡,奏響一曲空鳴。一道道雨簾,將無邊的黑暗等分出無數不規則的介面。就在這轟鳴聲中,就在這乍現的急雨中,我看著依舊不省人事的高松,開始冷靜下來。

佛主說,凡事皆有因,凡因皆有果,凡果皆有源,了因即了果。難道說,玉佩之碎,大劫之限,就是到了我應該去了因了果的時分了?方鈴留言中寫道“尋找一水橋去……”,難道說,那個莫言所說的一水橋,就是我可以了因了果的地方嗎?

我的思維開始精準而敏銳地執行;最後,不由脫口而出“去墓洞!”是的,我想我應該去墓洞。一切的因果,皆我而起,自該由我去了結。至於高松,至於方鈴,至於一切的一切,都在提示著我,我應該去墓洞。

一念已決,我人不再猶豫,也不再害怕。看了眼仍躺在地上的高松,我一頭扎進了傾盤如注的大雨中。 。。

出事

雨點從四面八方劈頭蓋腦地向著我的臉頰擊打過來,凌凌的夜風混合著寒冷徹骨的雨水,順著外套的衣領向著身體的肌膚長驅直入,一灌到底。衝進雨中不到五分鐘時,我的全身上下,已經完全溼透,就像剛從河裡爬出來一般。然而,這個時候,我已經完全顧不上這些。

頂著寒風暴雨,半低著頭,我淌過一窪窪瞬間而起的積水,向著巷口衝去。腳底的面板如被撕開般疼痛,趾尖又被著什麼尖銳的東西刺入,我這才想起,其實我還赤著雙腳。咬了咬牙,我沒有停頓下步子,即便是斷腕斷足,我都鐵定了心,非去墓洞不可。

磅礴的雨水在我眼前形成了無數如水幕般的障礙,迷濛了我的視線。我看不清眼前三尺之外的景物,卻仍屏著一口氣,跌跌撞撞地奔到巷口,向著馬路揮舞雙手,招揚計程車。夜色悽迷如畫,我一個人沿街而立,渾身簌簌發抖,不停地打著冷戰,那混著雨水味的衣服和寒冷,將我緊緊圍裹。我,赤著雙腳,不停揮著雙手,嘶聲地喊著,像一個發了癲的乞丐。

一輛計程車,慢速始近,車前燈猛烈地照射向我的眼睛。我顧不得擋住那束刺目的光芒,揮手衝向它,示意它停下。可是,它卻視我如瘟疫般,在我向它奔近時,卻一個加速逃離。一輛車過去,兩輛車過去,三輛、四輛……,雨點如同無情的車輛,“啪搭、啪搭”落下,打在我的頭上,打在我的心上。髮絲與雨水粘稠在了一起,將我塑成了一個沒有靈魂的幽靈,在夜色中,詭異般地屹立不動,連揮舞的手,也像是定格了一般。我的感官,開始一點點麻木。

又一個閃電與驚雷劃過我的身邊,將我的知覺復原。我猛然醒覺到,我不能這樣站以不動。我必須要攔下一輛車,我必須要儘快趕去墓洞。高松在等著我,方鈴也在等著我。我用力狠咬向舌頭,一絲絲血腥味在我的舌尖瞬時瀰漫開來,藉著這股血腥般的味道,我用盡全力抬起似乎已經腫起來的雙足,眼一閉,向著馬路中央直衝而去。

“你給我的感覺,永遠是在若即若離中,我不知道,是不是什麼時候你會突然離我而去。三百年,畢竟你們有著三百年生死難忘的感情。”“夏小秋,如果不是為了你的同學,我絕對不會讓你去尋找一水橋這個地方,因為,我擔心,當你記起過去後,你會棄我而去。”高松的話語在我腦中盤繞不止,在我閉上眼衝向馬路中央的那一剎,我在心裡低低地說:不,不會,我不會,你要等著我!我這就去解決所有的事情!等著我,等我回來!相信我!

我揮舞的雙手,如同某片旋轉在雨渦中的枯葉,我聽到一聲響亮而急促的聲音“嘎——!”。這個聲音聽上去很長很長,也許,它其實很短很短,因為我不知道它到底有多長或多短。這個聲音,它只在我的耳膜中停留了不過一秒而已,因為就在一秒之後,就在這個聲音響起的同時,我的雙目*般地睜開。我看見我自己,就像是一隻斷了羽翼的飛鳥,被車頭重重地甩了出去。在天旋地轉中,我的身子狠狠地摔進路面一側,新積的水塘中。

我好像是暈了,因為我感覺到視野模模糊糊,一片朦朧。可是,我又感覺我好像是醒著,而且是從來沒有過的某種清醒。眼球,被兩道亮如熾日的燈光筆直地照射,可是,我卻不再覺得它刺目難當。耳旁似乎有陌生人的聲音傳來,他們在說什麼?

“你TMD瘋了,那麼大的雨,連路都不看就橫穿馬路!”我感覺另一個軀體中的憤怒。可是,我為什麼會感覺到呢?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