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更加巨大的嗡鳴聲響起,副將心底不由得一顫,這一次嗡鳴的聲音似乎更近了許多,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一個懶驢打滾,連滾帶爬的來到城門校尉的屍體身邊,也顧不得袍澤情誼,一把將城門校尉那魁梧的屍體拉起來,攔在自己身上。
“噗噗噗噗~”
一連串利器入肉的悶響聲響起,一枚冰冷的箭簇瞬間從城門校尉的胸膛處竄出,副將的瞳孔驟然收縮起來,眼睜睜的看著那冰冷的箭簇刺向自己的面門,幸好城門校尉的屍體加上身上的鎧甲已經將箭矢上附帶的力道卸去了大半,在距離副將鼻尖不足一寸的地方停住,那箭簇上散發出的冰冷氣息,讓副將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噤。
用力的推開已經失去生機的屍體,彷彿體內的力氣在這一瞬間都用盡了,但周圍的一幕,卻更讓副將心寒,只見城門口附近,遍地都是被利箭殺的屍體,方圓十丈之內,除了他之外,再無一個活人,仔細看了一遍,副將瞬間感到一顆心冰冷到了極點。
幾乎每一個屍體上,只有一支箭矢,有的甚至是兩個人被一支利箭貫穿,彷彿串糖葫蘆一般,而屍體周圍的空地上,竟沒有一支多餘的箭矢存在。
對方並未繼續發動攻擊,副將小心的抬頭看了看城頭,如今也只能寄希望於城頭的守軍及時將吊橋拉起來,這樣自己才有機會逃命。
一看之下,副將感覺自己身體的血在這一瞬間都凝固了,偌大的宛城城頭上,此刻靜悄悄的一片,幾句已經失去生機的屍體倒掛在城頭,或者說被利箭釘在了城頭,從他這個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守將張府怒目圓瞪的不甘的看向遠處的方向,在他的眉心處,一支拇指粗細的箭桿直沒至尾,涓涓細流般的鮮血,不斷從城牆的縫隙中滴下,給原莊嚴肅重的城牆平添了幾分yīn森。
副將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至始至終,甚至連敵人的影子都沒看到,城門的防禦體系就基本癱瘓,那張府雖然名聲不顯,卻是實打實的入品武將,而且還是七品武將,就這麼連反擊都沒有便被敵人殺在城頭……
“轟隆隆~”
悶雷般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城牆上不斷有喊殺聲響起,四周的荊州兵開始向這邊增援,但始終沒有一人能夠衝到城門上方,便被那可怕的箭支奪去了命。
從發現敵蹤到敵人靠近,前後時間甚至不到一分鐘,但給這位副將的感覺,時間彷彿比一年都要漫長,有心想要起身逃回城內,但他不敢,他怕一旦起身,便被那彷彿長了眼睛的箭支索去命。
馬蹄聲越來越響,躺在地上的副將甚至能夠感到大地隨著蹄聲開始有規律的震顫起來,一種沉悶的壓力讓他無法呼吸,甚至連思維都變得開始持盾,副將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如果任對方這麼衝進城去,躺在城門口的自己,豈非要直接被無數鐵蹄踏成肉泥!?
想到這一點,額頭瞬間佈滿了冷汗,繼續躺著裝死,用不了多久很可能就不用再裝了,真的永遠變成一具屍體了,但站起來……
副將的思維在這一刻異常的快,電光石火間便閃過無數念頭,聽到蹄聲越來越近,一狠心,猛的自地上躍起,但並沒有去試圖阻攔敵人,那絕對是徒勞,他的下一個動作,直讓人爆掉了眼睛。
只見他以比平時快了百倍的速度,迅速的衝到了城頭,猛的跪在地上,將手中的兵器高舉過頂,這是輪迴三國之中,軍人投降的姿勢,對任何一個武將而言,都是恥辱,但他別無選擇,他想要活下去,他還想回家,見見自己的妻兒。
動作雖快,但副將清晰的感覺到在自己起身躍起的那一剎那,一股凌厲至極的殺機將自己鎖定,或許他的本事不足以稱道,但無論如何,都是從戰場上實打實殺出來的將領,對殺氣的感覺要比普通將領敏感十倍,這也是讓他迅速做出投敵決定的原因,那股殺氣重,帶著一股磅礴的壓力,讓他甚至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直到後領一緊,被人一把提到馬上,他都沒看過一眼對方的旗幟。
“宛城之中,現在誰做主!?”秦天居高臨下,看著這名剛剛僥倖逃過一劫的荊州將領,對於未戰投敵的將領,任何一個君主都不會喜歡,不過不殺降將也是一條不成文的規則,這些人雖然不能重用,但有時候,一場大戰役的勝敗,很可能就在這些不值一提的小人物身上,如歷史上官渡之戰時的許攸、呂子明白衣渡江時的糜芳、傅士仁都是最好的例子。
“回大人,如今主……劉表已經帶領大軍出征,如今留守宛城的是虎賁中郎將張允。”直到此時,副將才敢抬頭,只是面對那雙彷彿能穿透人心一般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