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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教跎閒醋牛�

誠惶誠恐,本欲上門造訪,但苦無薄禮登門,故先奉上薄棺一口,寥表寸意。待今日午未之交,本人將親臨貴舍,攪擾尊悠。

落拓之人夏紅葉留書。

晨霧盡收,明空清澈,樹林裡白光似線、鳥語啾啾。鳥兒好像永遠快樂,它們永遠不會有煩惱憂愁,縱使有,肚子一飽,回頭便忘了。鳥兒也許永遠也不知道什麼是棺材,正如它們永遠也想不到自己會死。人呢?人看到棺材就想到死亡,死亡是什麼?誰又想去知道?不想知道為何還要去想?

棺材前站著三十三個穿著五花八門,配刀槍、掛劍棒,腦中想著“死亡”的江湖好漢。他們中有和尚;有道士;也有犯了案子,躲避官府追蹤的浪子屠客;但更多的是仰慕豪傑莊莊主的俠名,前來投奔的鐵血男兒。不管他們以前是什麼樣的人,現在他們都是豪傑莊的莊客,他們此時正將目光投向兩個身形偉岸、傲氣逼人的年輕人,這兩個年輕人便是豪傑莊的少莊主。其中一個額角寬闊、下巴尖尖、濃眉大眼、長象冷酷的年輕人對另一個較他年長,生得臉圓眼睛圓、體長胳膊長,孔武有力,高大威猛的年輕人道:“大哥,這夏紅葉是何許人也?”

高大威猛的年輕人晃了晃他的老虎頭,道:“不知道,沒聽說過有這號人物。”他是哥哥歐陽虎,問他話的是弟弟歐陽闊,他們的爹就是莊主歐陽缺。

歐陽虎繼而轉向他身邊的莊客,問道:“你們可知道這個人?”

眾人皆搖頭。

也不知哪個莊客插上一句:“莊子四周千步一崗,百步一哨,守衛嚴密,這人是如何將棺材運到這裡來的?”

眾人立馬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歐陽虎連忙急呼:“快去把葛松給我找來!”

葛松,年齡三十六七歲,無父無母,自幼被自少林寺收養,二十三歲藝成下山,習得少林四十九路降龍伏虎鞭,五年前為豪傑莊莊主歐陽缺看中,花重金留於豪傑莊內。

葛松闖蕩江湖只不過兩年就得了個“降龍鞭”的綽號,雖然沒人見他降過龍,但他的的確確伏過一隻成年的大老虎,並且還將那隻老虎用他的九節軟鞭卷在背後招搖過市。卷只老虎並不見得有多大能耐,可讓歐陽缺歎服的是:那隻老虎居然還是活的!在他背後張壓舞爪、又吼又叫,葛松自己卻像個聾子似的,對幾乎要掀房揭瓦的狂呼惡嘯竟完全充耳不聞!歐陽缺雖然見過老虎,但如此滑稽癟氣的老虎卻絕對是頭一回看到。這樣一條好漢慕他的名而來,他立刻花重金將其留下,並把莊院的守衛工作全全交給了葛松。

此時的葛松,別說卷只活老虎,就是隻死的,他都只能望虎興嘆。如若再遇上老虎,他也只會成為老虎的口糧,因為現在的他正躺在擔架上,連根手指頭都動彈不了。

“怎麼回事?你怎麼給弄成這個樣子?”歐陽闊問擔架上的葛松。

葛松道:“被人給制住了穴道。公子,你看能不能幫我解了。”他被人發現時,不僅全身無法動彈,連嘴巴也被人用布條綁得死死的,只剩下兩隻灰不溜湫的眼珠子在眼眶裡不停地打著算盤。

歐陽闊道:“你先說說,是誰把你給制住的?那人長的啥樣?”

葛松紅臊著臉道:“晚上太黑,我沒看清楚。”眾人看他的眼光,就如同在看當年被他卷著的那隻老虎。他雖然是渾身的不自在,但卻半分也動不了,他此時的情況比起當年的那隻老虎還要糟糕。歐陽闊也是一臉的失望,嘆道:“你都沒看清楚,就被人給撂倒了?”

“……唉!”葛松迂了口氣:“我只看見那人是拿刀的。“

午時盡,正值午未之交。

悶熱無風,驕陽似火。

豪傑莊前筆直的石板道上,一乘馬車正一顛一顛、吃力地向莊院的大門緩緩爬行。

黑瘦的老馬;破舊醜陋,油漆班駁,車輪上的觳輞大都已生鏽,連頂蓬都沒有的老車;趕車的人卻並不老,不僅不老,反而很年青。年輕人趕車的姿勢很奇特:他右手抓著馬鞭,左手握刀,右腳晃來晃去,原本應該用左手拿住的馬繩卻被掛在左腳上。

年輕人趕車的姿勢雖然笨拙可笑,但在大門口三十多條好漢的眼睛裡卻看不到半點笑意,他們眼睛裡有的只是欽佩、讚賞。如此年青的一個人,他所作的事,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自付沒有這份氣魄!他們都是好漢,好漢只佩服好漢,他們眼裡絕沒有孬種,現在他們的眼睛裡只有這個瘦削、倔強的年輕人。

大門前有道寬闊的臺階,馬車就在離臺階不遠處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