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懲治一個骯髒汙物。孤冷法王“噗”的長鬆口氣,內丹總算保住了,一世傲氣也冰消瓦解,低著頭含羞忍辱,駕雲往西邊飛去。子虛天師輕嘆:“峨嵋英傑輩出,非崑崙所能及。”
畫仙聞言大是不服,喊聲:“峨嵋小輩休得張狂!”躍起運筆勾描,圖影瞬時畫就,一條火焰河倒垂天幕,赤紅熾流飛瀉而下。此法缺少衍空卷作畫紙,威效減少大半,卻仍是寒冰法術的剋星。豈料焰流尚未沾地,一股冰風倒卷而上,火氣登即煙消,連化真筆和畫仙的右手都凍成冰屑。妙曇慘叫著反身撤退。只因開頭出言不遜,唐連璧不容她逃脫,戟指橫劃冰風捲襲,如白色電芒緊追其蹤。
天文宿徒眾遇險,首座自當解救。宓文妃立即提筆疾書,幾行金字飄空展開,化為高大綿厚的雲山。這法術叫作“熙雲秀嶂”,防禦力近似峨嵋天王盾,以消勢抗壓著稱仙界。但也抵不住冰風的強勁,一碰即告粉碎。幸而勉強令風勢偏轉,畫仙逃過一劫,藏入宓文妃身後。那冰風轉向飛入高空,邊緣恰好從熾厲魅脊背刮過。熾厲魅被斬斷魔誅右手,正咬著牙忍痛運功,啟動神木甲的奇效報復桃夭夭。忽被冰風颳體,三魂七魄幾乎都凍僵了。一揚頭改換目標,衝著唐連璧齜牙咧嘴,將自身的苦痛惡感放大百倍,盡數移轉給他。
紅拂女道:“唐連璧麻煩了,他要痛的大喊大叫!”這話其實還算客氣,蓬萊移痛術何其酷烈,受害者誰不哭爹喊娘,狼狽萬狀。紅拂女假扮開花婆婆時常聞唐連璧美名,實不忍看這樣一位俊美兒郎當眾失態丟醜。但狂尊者在旁嚴加約制,沒法幫他消除痛苦。憂急中想移開視線,卻見唐連璧猛地轉過臉,神情依舊冷靜,只眉尖微顫,一步步朝這邊走來。
紅拂女驚呆了,嘀咕道:“他沒中移痛術?不可能,他……怎會沒反應。”狂阿彌道:“他受痛不變色,必是經歷過比這苦痛百倍的折磨,忍耐力早已超凡絕世。”說話間兩邊挨近。熾厲魅正調整為最強形態:脖頸伸長,下巴頦貼地,衣甲變色肌肉移位,天靈蓋分裂升起赤紅色寶珠。唐連璧的步伐也不甚快,不知怎地已到跟前,一把抓過內丹捏碎,抬腳踏中熾厲魅後腦,跟踩蟲子似的踩的稀爛,殘骸仍然碎成細小冰塊。熾厲魅號稱死神,一輩子追魂索命,沒想到自己也會死,陰魂飄去宛如生時,絲毫沒有驚狂暴亂的異狀。
僅幾個回合,眾仙死的死,逃的逃,彷彿浪打浮萍殘敗零落,整片場地彌散著威嚴森肅的氣氛。唐連璧傲立場中,眼角一瞥,狂阿彌忙道:“小哥你強,惹不起你,我們不惹你可好?”拽著紅拂女退開。唐連璧冷峻的眼神繼續移動,停在子虛天師面上。只見子虛天師氣閒神逸,左手持花,右手連續捏訣,好象是在執行某種繁奧的**。唐連璧默然注視,雙方間戰雲愈漸濃厚。峨嵋弟子屏住了呼吸,除唐多多拍掌喝采之外,都沒有為剛才的勝利稍感鬆緩。
適當唐連璧驅四童,逐法王,追擊畫仙,誅殺熾厲魅之時,李鳳歧也將武玄英打敗。眼望敵人丟盔棄甲,退入天文宿首座近旁的人群。李鳳歧轉而跳落桃夭夭身邊,一手拍他玉枕穴,一掌按胸口膻中,運純陽真氣幫他消克魔氣。劍仙門徒若走火入魔,常用這種方法歸正。李鳳歧突破情障,煉全劍術,獲法寶輔功,純陽仙體修到最高階,法力已入絕頂高手之列。眼下縱然九尾黿復生,也可將其魔氣化盡。須臾功行深酣,周身熠熠,每根頭髮都象在閃動光采。
桃夭夭滿身魔氣聚而不淤,隨血脈狂猛奔流。李鳳歧運功數度,均是無從止斂。想使他進入“假死”狀態,掌拍玉枕穴“蓬蓬”悶響,換個人早就給拍昏了,桃夭夭的精神反倒更見強旺。李鳳歧漸知他魔氣之盛,實是超乎思議,而且體內建有法境,外力根本沒法穿入。當下放棄馭氣歸正的嘗試,湊近耳邊大聲喊道:“英雄莫問出身處,你便是豬狗生的又何妨?大丈夫率性自在,過往的糾葛沒必要深究!快醒醒吧!峨嵋派的兄弟姐妹要你拯救!”這幾句正中桃夭夭的心結,猶似警鐘大鳴,陡然將他驚醒了。只見眼眸由暗轉明,身廓金光一閃,宇宙鋒神力微蕩,將李鳳歧震開幾尺。桃夭夭的注意力轉向體外,隨即分神內觀,心脈中的戰局也發生了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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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入道篇 第二十八回 莫辨親仇淚滿頰11
魔氣暴露的那一瞬,崑崙七星使鑽進神木甲的空隙,潛入桃夭夭的心脈建起“煉魔壇場”,隨後的大戰竟比外面的爭鬥酷烈百倍!桃夭夭的魂魄被拉入深淵,依舊凝作人形,直達枯心焦土底層。到這裡方知北斗陣的厲害,七星使的真正可怕處——那七人神通大異,較先前簡直是天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