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近處頓足轉向,恰似蜻蜓點水一般。而雄渾的劍勢密如風雨,隨著每次折返累加,逐漸化為卷裹敵身的風暴。最勝和尚開初還竭力**,真氣千變萬化,時而擬作奪魂利針,時而變為開天巨斧,追索敵蹤遍及千里山境。怎奈李鳳歧只進攻不防守,門戶大敞大開,對方猛擊己身,傷害為天王盾吸收,傷的越重法力越強,便宜佔了十足十,儼然處於穩勝不敗的境地。各派門徒看呆了,生平惡鬥無數,從未見過這般奇怪的戰法。最勝和尚暗暗叫苦,想施法逃遁,已被劍勢圍個嚴實;想假意詐降,又念使命重大,師門威名豈可輕墮,無奈只得咬著牙前遮後擋。他的手段確也繁妙,使出類似移災術的法門,將創痛傳入地下,雖被劍氣刺中數次,僅僅留下些衣破皮紅的小傷。歐陽孤萍窺出名堂,彈指傳送,在和尚頭頂點了盞“引殃燈”,令他傷勢加倍嚴重,剎時鮮血湧出如泉,半邊僧衣都染紅了。
猛然最勝仰首暴吼,好似半天雲裡打了個霹靂,旋即眼皮密封,鼻孔閉合,雙耳拉長變寬,將整個上半身緊緊的裹住。劍氣刺來再不遮攔,垂手盤腿坐下,一副棄戰受死的姿態。李鳳歧停步收劍,笑道:“酒鬼劍法如何?下次來峨嵋山搗蛋,先得掂掂自家分量。”
周圍人群歡聲雷動,皆知李鳳歧大獲全勝,喜悅之氛傳開,連黃龍觀主等人也舉手歡呼。何兆基師徒面如死灰,蜷著身朝偏僻角落裡爬。李鳳歧似未注意,目光定在最勝和尚身上,只見巨耳覆蓋肩背,上身裹成個肉球,表皮隱隱似有寶光流動。歐陽孤萍喊道:“一劍解決了吧,免得他耍滑頭跑了。”取出符紙撒去,一張張排成圓圈,恰好圍住最勝和尚。此符暗藏“禁行咒”,封神鎮魔效力極大,倘若陷身其內,便是遁甲高手也很難逃脫。
李鳳歧應道:“跑不了的,他那怪樣叫‘棄骸存神式’,以肉身封存元神。如果對手強力毀破肉軀,他性命是沒了,元神反能借外力跑掉。”邊說邊往回走,腳步拖曳,又變回浪子慵態,笑道:“這是山窮水盡的苦方,他半點法力使不出,坐在那裡等於坐牢。”
蘭世海道:“師兄識得此人底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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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入道篇 第二十四回 障除鴻飛識英俠7
李鳳歧道:“最勝和尚是殊勝佛的師兄,此節我從金輪教徒口中探得。他哥倆處心積慮,憋著勁想滅掉峨嵋派。”何九宮道:“馭獸門不是在追捕殊勝佛麼?”李鳳歧道:“是啊,那殊勝佛藏的十分隱秘,金輪教徒無人知其下落,馭獸門派人到中原追查,白忙活了個把月。黃夢龍黃公我已見到,叫他們仍去西邊金輪教的老巢搜尋。”
楚晴道:“殊勝佛沒敢來中原,大概是怕正派群起而攻之。所以讓他師兄出面,假冒蓬萊仙宗之名,操控進犯峨嵋的各路大軍。”李鳳歧解下腰間葫蘆,喝了口酒道:“是這樣吧。”
蘭世海疑思轉深,又問:“他們既為師兄弟,必有師承宗派,李師兄可曾察明?”李鳳歧道:“先前不是很清楚,剛才打一架有點了眉目。最勝和尚放真氣,拿魂魄的**變化多端,十有**出自西域崑崙派。”
近旁幾人訝然道:“西域崑崙派?”李鳳歧道:“崑崙仙法氣度嚴整,與峨嵋道法同理,一試便知端地。”蘭世海道:“崑崙仙宗內分兩支,西域崑崙是何來歷?怎地從沒聽說過。”李鳳歧道:“你當崑崙派只分天文宿,天武宿?書上是那樣寫的,但實際上還有一支隱匿在西域,常年未露行跡罷了。”仰脖咕嘟嘟灌下半斤,續道:“要說獨立的支派是勉強了些,西域崑崙的法術沒什麼獨特之處,仍是煉氣養丹那套。據傳此派鼻祖稱號法聖,所煉法術繁複無窮。”眾人疑竇漸解,贊李師兄知聞廣博。李鳳歧笑嘻嘻的說:“走遍天涯海角,知道的還能少了?”
峨嵋眾徒圍攏談論,別派的人插不上嘴。道宗幾位掌門認出李鳳歧,想起十年前逼他身敗名裂的情景,內心愧疚,無顏跟他敘舊。於是遠近奇論紛起,猜測五花八門。有人說李鳳歧是前輩隱士,正派逢難出山救危;有人稱他是後起新秀,拔劍除惡一戰成名。千葉楓緊摟女兒,滿懷感激的道:“無論李師兄是什麼出身,反正是我們的大恩人。他的恩情天高地厚,翠虛派必將傾力報答!”虞氏三姐妹燕語鶯啼,脆生生分外悅耳:“峨嵋派酒鬼門李師兄。”“劍法神奇英勇豪俠。”“美名早就傳遍中原了,”“你們海外門派少見多怪,”……。三姐妹目睹李鳳歧飛劍馳縱,談笑間解困退敵,氣度之落拓瀟灑,普天下男子誰堪比較?三女不覺傾倒,你一言我一語,讚頌之辭比旁人誇張十倍。
一片歡騰聲中,兩名童子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