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歸,別走遠了,琰瑤環你先入符圈清神吧。”揮手撒了一圈符紙。琰瑤環不敢違背,只得任百靈走開。
來至化聖池邊,眾徒料桃龍兩人有話私聊,告了退各忙其務。黃幽還想逗留,被何九宮拉了一道風飛遠了。溶溶月光之下,只剩兩個身影相伴。桃夭夭忽然跳開數丈,頭腳顛轉,風車似的翻起筋斗。
一氣宣洩,連翻四五百個筋斗才站住,展臂長噓道:“啊,舒坦了,差點沒把我憋死!”龍百靈靜靜的看著,等他挺直腰板,走近掏手絹給他擦汗。卻見面不紅口不喘,神完氣足,只頭髮裡沾了些草屑。百靈伸出嫩蔥般的手指,捻掉碎草泥點。桃夭夭心一軟,道:“靈兒……”百靈道:“別動。”妙眸澄澄,柔荑纖纖,仔細的給他清理。
桃夭夭拿住她的手,道:“靈兒,我對不住你。那會兒讓你下山離派,全是昏了頭混扯,我心裡其實痛的要死。我,我可不能沒有你。”龍百靈指尖微伸,按住了他的嘴唇,凝眸相望良久,輕聲道:“抱抱我。”桃夭夭沒動彈,驀地將她抱緊,胸中甜意湧蕩,鼻子裡卻一個勁兒發酸。百靈耳朵緊貼他胸膛,聽那咚咚雄勁的心跳聲,男兒的氣息衝入鼻端,登時神搖魂醉,身子酥軟站不住。桃夭夭將她橫抱懷內,彎腿坐到草地上。
龍百靈沉浸在醉意中,暗道“不是兄妹!不論瑤姨是我的什麼人,相公都不會是我的親兄長……他抱我的感覺明明是夫君愛郎,我絲毫沒感到親情,全不似瑤姨抱著時的親厚感。千真萬確,他絕不是我的親生哥哥。”轉念又感心驚“如果我是瑤姨的女兒,相公和我又不是親兄妹,那麼……相公卻是誰的兒子!?”
桃夭夭哪知她的精巧心計,眼瞧玉容嬌妍,含羞帶怯,登生無盡憐惜。一仰首,面向一輪明月道:“好美的月亮啊!”
龍百靈聞聲睜眼,轉過臉瞧向天空,恰好幾縷雲煙飄過,輕紗般遮住了月輪。桃夭夭道:“哎呀呀,月亮藏起來了!那位天仙在場!竟有閉月羞花之功!”輕撫百靈的面龐,逗趣道:“月兒再美,也知比不過我的靈兒。”龍百靈嫣然一笑,“天仙”兩字勾起心事,側著頭若有所思。
桃夭夭察覺她內心的憂慮,嘆道:“今兒的經歷真象做夢,早晨我還是峨嵋逃徒的兒子,之後聽聞舊事,方知父親是位男子漢,高興沒半天,又成了沒爹的野種。嘿,一日命運幾起幾落,能把人折騰瘋。”吁了口長氣,把她摟緊了點,微笑道:“幸好經亂塵大師開導,我一下子想通了,也從中悟出些道理,你要不聽。”百靈道:“要聽。”桃夭夭道:“老天爺,他最愛整人,攪的命運七顛八倒,咱們不用理會他。只要靈兒愛我,我愛靈兒,天底下又有哪件事值得煩惱?”
龍百靈心頭一震,暗道“是啊!只要此身能為相公擁有,我們的身世有甚要緊?刨根挖底自尋煩擾,我到底在想些什麼?”拋開繁巧的思緒,登覺蕩氣迴腸,心暢無比。喜極欲待歡笑,卻莫名的把臉埋進他懷中,嗚嗚噎噎的哭開了。
桃夭夭輕拍她肩背,一如兒時情狀,龍百靈哭了會兒仰起臉,只見青絲斜繞雪膚,眉間若籠輕煙,透過朦朦淚霧,那纏mian的眼波似能將愛意刻入骨髓。桃夭夭看的發痴,一顆心幾乎停止跳動,暗想“我就此死了吧,好永遠記住這一幕。”恍惚喚了聲:“靈兒。”百靈道:“嗯?”又叫了聲:“靈兒。”龍百靈眨了眨眼,暗說這是怎麼了?桃夭夭吃吃的道:“靈兒,你知道你有多美嗎?”料不到有此奇問,龍百靈微一發怔,深深的道:“只有從相公嘴裡說出來,我才覺得自己美。”暗謂我之美為君而生,為君獨享,旁人的欣賞都無意義。桃夭夭如聞天音,飄飄然好象升入天堂。百靈伸手指摸過自己的眉額,眼睫,鼻樑,嘴唇,果然覺得自己美貌無雙,驕傲悄生,每根髮絲都似在散發神采。
清輝柔柔灑落,籠罩著少年情侶。空靈幽幻的美景中,真盼天長地久永無止期。桃夭夭忽嘆道:“jinfeng玉露一相逢,勝卻人間無數景。”龍百靈婉然一笑,道:“盈盈河漢清且淺,脈脈相望不得語。”
桃夭夭所念之句引自宋詞,指牛郎織女年年約會,遠勝人間男女的情愛短暫。他是有感而發,意境不很合宜。龍百靈略改漢詩作答,諷喻牛郎織女遠隔銀河,平時想說句話都是奢望,更不能象我們這樣對詠唱和。兩星情意雖延長萬古,卻似河水般清淡淺平。感懷兩星的同時,又暗祈你我兩情長守,可別象兩顆星星那樣離合不定。她的辯答蘊味深妙,即情又應景,自是超過“金風句”甚多。桃夭夭輕彈她鼻尖,笑道:“才女,說不過你。”龍百靈“啊”了聲,扭轉身子道:“這兒離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