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裝了,快醒醒啊,你說過兩人都會平安,現在賴著不醒,分明是耍我啊!”呼喚數聲,忽地發狠,叫道:“你騙我,小妖女,從頭到尾你都騙我!你要死,我偏不許你死!我要你活過來!”
怒火難以抑制,他口中唸叨:“活過來!活過來!”雙手胡亂推拿錘打,掐人中,按胸膛,拍脊背,如顛似瘋,最後扳住瀟瀟的肩頭,衝著臉狂吼:“醒啊!快醒啊!”
漸漸聲音嘶啞,一陣陣抽泣聲傳入耳中,李鳳歧微驚,尋思“誰在哭?哭得這樣傷心?”側耳聆聽,驀地省悟,哭泣的人正是自己!
此刻他心中忘掉了恩怨,拋卻了猜忌,悲傷愧疚也蕩然無存,縈繞心田的,難捨難棄的,唯有對瀟瀟深深的想念。
哭就哭罷!劍仙首徒負重太久,難得痛哭一回!李鳳歧抱定瀟瀟,扯開嗓門,放聲哀嚎:“嗚哇――!”
淚水“噠噠”滴落,掉進了瀟瀟的唇間。忽然間,她身子顫抖起來!腦袋後仰,溺水似的張嘴咳嗽,一咳之下猛地吸氣,脖子裡筋絡凸起,臉上神情既痛苦又舒爽,彷彿正從蟲蛹裡掙出的小生命。
李鳳歧驚呆了,茫然的盯著她,道:“瀟瀟,你又活了。”
恍惚之際,他竟未覺察,這是他頭回稱呼瀟瀟,再不是“小妖女”三個字。
瀟瀟接連喘息幾口,睫毛微顫,眼波流轉,逐漸認清了李鳳歧那張呆瓜臉。隨即視線延伸,望向天空,笑容倏然綻放,她抿著嘴角,輕聲道:“我說過的,再睜開眼睛,就會看見外面的太陽。”
李鳳歧一驚,回頭眺望,果然長夜已盡,火紅的朝陽正冉冉升空!
第一部 出世篇 第二十一回 棲鳳仙鄉巢尤暖1
李鳳歧望了望太陽,又看了看瀟瀟,她那臉蛋紅潤嬌豔,正象雨後綻開的玫瑰花。一瞬間,歡喜之情狂湧激盪,他起身仰天長嘯,又跳到半空翻跟頭,怎奈勞累過度腿腳虛浮,摔了個仰八叉,滿頭滿臉泥水淋漓,兀自咧嘴傻笑。
瀟瀟笑道:“這人瘋了,荒郊野地耍猴戲,可惜沒人捧場呀。”
李鳳歧以手撐地翻身坐起,背後紅日掩映,整個身子都在散發光彩。忽而手腳並用,兩三下爬到跟前,連聲道:“告訴我,告訴我”
瀟瀟神氣漸復,脊背倚住山石,問道:“告訴你什麼?”
李鳳歧道:“告訴我,你怎麼活過來的?”
瀟瀟端詳他的臉孔,花裡胡哨涕泗橫流,眼睛閃閃發亮,活象個小毛孩子。她眼眶微溼,心頭柔情盪漾,含笑道:“堂堂峨嵋大師兄,哭得鼻涕眼淚滿天飛。我若賴著不活,那太傷大師兄面子了。”
其實純陽真氣入體後,瀟瀟已然獲救,只因血脈中斷太久,甦醒的時刻也相應延遲。李鳳歧不明所以,張著嘴巴胡思亂想。以前數次救助瀟瀟,他總否認自己的好意。這次卻並不掩飾,只道:“聽說貓兒九條命,死去還能復生,原來原來是叫人哭活的。”
瀟瀟抬手輕敲他的腦袋,微嗔道:“我是貓兒,你就是老鼠,人人喊打的峨嵋山大耗子!”
李鳳歧笑道:“老鼠哭貓,那是什麼道理?”
瀟瀟道:“定是貓兒欠了老鼠的錢,欠債的死無對賬,債主焉有不哭之理?”說著話時凝望李鳳歧,心裡道“我欠了你很多很多,但願這輩子有機會償還。”
李鳳歧哈哈大笑,點頭道:“很是,很是!老鼠借錢給貓,實乃冠絕今古,仗義疏財的義鼠!”
兩人劫後餘生,心中歡喜無限,談談說說――那些古怪的,荒謬的,莫明其妙的言語,似都變成天籟綸音,引得花兒招展,草兒搖曳,綠樹細竹婆娑生姿。偶爾講出個笑話,他們竟能樂呵半天,其實外人聽來,不過是些無聊的傻話罷了。
經歷劇變,瀟瀟元氣大損,談笑片刻喘息頻頻,微顯嬌怯難支之態。李鳳歧道:“你要覺得難受,少說兩句罷。”說著伸手扶她肩膀。地宮困居時,相互攙扶是慣常的舉動,此刻李鳳歧出乎關切,動作自然而然。可指頭剛觸到瀟瀟肩頭肌膚,她便往後一縮,彷彿被烙鐵燙痛了。
李鳳歧愣了愣,道:“怎麼了?”
隔世兩年,衣衫早已破碎,縱有樹衣荊帶,也隨身體的成長愈顯襤褸。瀟瀟紅著臉垂低頭,看自己近乎**的身子,驀地大感害羞,結巴道:“以後別摟摟抱抱的罷,叫人看見多不好。”
人之常情,女孩總比男孩先明羞恥。李鳳歧自詡男子漢大丈夫,卻仍是個懵懂少年,詫異道:“這裡就我們倆,哪有什麼別人?”
瀟瀟俏臉憋的紫漲,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