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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到最大的妓院嫖宿,一夜顛鳳倒鸞,花光身上三百兩銀子。出來後李鳳歧意猶未盡,連聲道:“他媽的,早知這般快活,那晚跟瀟瀟成了好事,也不至空擔個‘沉迷女色’的虛名。”

自那天之後,縱酒淫樂晝以夜續,日子越過越放蕩,越過越灰暗。李鳳歧往返於床第酒桌之間,如同朽木浮浪,一輩子大概就這麼沉淪下去了。直到有一天,他在安徽休寧縣勾欄裡聽戲,天命的奇變才又忽然降臨

當時戲臺裡演的是《夜奔》,林沖遭高太尉迫害,三番兩次走投無路,無奈之下投奔梁山。李鳳歧摟著兩個美女看戲,一個勁兒發笑,道:“林教頭呀林教頭,老婆教人家逼死,卻儘想委屈偷生,林教頭忍辱功夫舉世無雙,去當和尚才合適呀。”

次後又演《鴛鴦樓》,武都頭快意恩仇,連殺仇家十五條性命,粉壁題下血字“殺人者,打虎武松是也”。那戲子連唱帶舞,曲腔身段俱為上乘。眾看客如痴如醉,轟天價的喝彩。李鳳歧卻不笑了,望著戲臺出神,暗思“我笑林沖怯懦,我又強他幾分?武松敢作敢為,我難道不如戲裡演的假人?”轉念又想“休寧縣緊挨齊雲山,正是齊雲派的地盤。范家老大親手刺死瀟瀟,我不去殺他個滿門橫屍,那才叫沒天理呢!”

一時殺念陡生,如烈火焚心,酒也不喝了,戲也不看了,向人問明範家住址,立即動身前往。此刻已過酉時,夜色沉沉,幸而范家宅子氣派極大,門前燈火明亮,很容易找到。李鳳歧跳過宅子圍牆,沿迴廊直奔最大那間房子,推開門搜尋。只見丫鬟奶孃扶桌的扶桌,趴凳的趴凳,都在犯困打盹,一名男子仰臥床頭,面容清楚可辨,正是範老英雄的大少爺。

李鳳歧暗自大笑“得來全不費功夫,豈非天意?這小子睡夢裡受死,太便宜他了。莫若先將他四肢割下,眼睛刺瞎,零零碎碎受幾個月活罪,方稱我心!”又看書桌擺著筆墨,提起來“刷刷刷”幾筆,在那白壁上寫道“行此事者,瀟湘花雨是也!”

他仰望看不見的蒼穹,心裡說“瀟瀟,你想手刃仇人嗎?我了償你的心願,你的名字將會傳揚天下,讓世人聞風喪膽!”

默祝完畢,他走近床前,正待手起劍落,忽見範老大面黃肌瘦,氣若游絲,好象得了什麼重病。

原來那日璇璣峰激鬥,範老大先被李鳳歧劍氣刺中,當即不省人事,抬回家中請名醫搶救,人參鹿血服了好幾十斤,勉強吊住小命。近來傷勢轉危,凶多吉少,華佗復生也沒轍了。範老大乃正房大太太所生,範老英雄就這麼一個嫡子,自然痛斷肝腸,四處燒香許願,求的保命符,鎮魂鎖,避邪囊,神水靈丹,亂七八糟掛滿整個床帳。

李鳳歧仔細端詳範老大,這人奄奄待斃,活到天亮都難,自己彈彈小指頭,他就嗚呼哀哉,這樣報仇有何意義?李鳳歧大失所望,繼而想到“折磨一個病夫,瀟瀟會同意麼?傳出去汙了名頭,旁人還道我們怕了齊雲派。”剎時有了主意,暗道“罷了!先治好這小子的傷,等他傷好了閤家歡慶之時,老子再找范家算賬。武松血濺鴛鴦樓,適逢張都監蔣門神飲酒作樂。看來讓仇家樂極生悲,才算是最痛快的報仇方式。”

他身為劍仙門頭號高手,驅策劍氣那是駕輕就熟,按住幾處穴道稍加運功,體內劍氣盡數化解。範老大雖仍舊昏迷,但麵皮立現血色,呼吸平順許多。李鳳歧掏出魔芋大夫給他的“大易接續丹”,輕輕放在枕頭邊,當作養身調神之藥,隨即飄然離去。

過了半個多月,估計範老大傷勢已愈,李鳳歧決定一雪大仇。出發前特意換了白色衣衫,存心讓仇家的鮮血濺滿全身。來到範宅前卻傻眼了,只見大門內外鋪陳黑布,香燭繚繞,家丁素服斂容,抬著全羊整豬進出奔走,一副祭祀祖宗的派勢。李鳳歧直犯嘀咕“莫非姓範那小子死了?這排場也不象呀!”找個僻靜的角落翻過牆頭,跳到院內大樹上,睜大眼睛往裡張望。

只見正堂階前跪滿了人,老少男女都有。兩邊司琴的,司蕭的,司鼓司磬的羅列整齊,的確是祭祀大典的場面。贊禮司儀高喊“樂止,禮成,興!”,眾人叩首起立。範老英雄牽著大兒子,高聲對家人道:“多蒙恩公相救,范家香火得以保全!今後家中四時祭奠,牲享不絕,以謝恩公大德大義!”說話間手指屋內,供桌後豎著大木牌子,上面寫著“恩公瀟湘花雨之神位”。

李鳳歧眨巴眼睛,好半天才明白過來――那晚救了範老大,忘記擦掉牆上的字跡。範真泰看到“行此事者,瀟湘花雨是也”的留言,只當有位名叫“瀟湘花雨”的義士救了兒子,作了天大的好事。範老英雄感激涕零無以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