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猶豫了一下,然後抬頭看了看徐少飛,見到徐少飛臉上的笑容,不知為何,剛剛的懼怕消失了一些。
“秦雪。”
如蚊吶般的聲音,還有那因為緊張和拘束而暈紅的臉蛋兒,就連在後視鏡當中看著秦雪的舒寧寧,臉上的表情也柔和了很多。
“有15歲了沒?”
徐少飛眼光倒是不錯,秦雪營養不良,身材瘦弱單薄的,真不像是一個16歲處於花季的女孩兒。
“16了……”
秦雪輕輕抿著嘴唇兒,微微抬起頭來看了徐少飛一眼,隨即便低下頭去。
徐少飛的笑容真的很有親和力,看向秦雪的目光也很柔和,沒有貪婪、炙熱,也沒有那種彷彿能看到人心的深邃,如果讓秦雪用幾個詞彙來表達徐少飛的眼神,那麼她能從中體會出來的,就是尊重,平等,欣賞,有些羞赧,但是不知為何,自己的心像是飛起來一般。
被人尊重的感覺,真好。
秦雪輕輕握著拳頭,低垂著頭,絲垂下,陽光下,女孩兒耳邊細小的絨毛好像都泛著光澤,輕輕抿著唇兒,俏臉兒兩側,兩個淺淺的酒窩,讓這個眉目靈動,純澈如山泉的女孩兒,可愛的要死。
只不過車子越來越顛簸,秦雪俏臉兒上的笑容也就越來越淡,取而代之的,是眉宇間那抹化不開的愁緒和懼怕,那雙靈動的眼睛也忽然好想有些呆滯起來。
徐少飛心中輕輕一疼。
可能秦雪都不知道,離家越近,她的性格就越封閉,此時這個坐在後座,俏臉兒漸漸白的女孩目光遲緩,眸中的驚懼像是能透過無形傳染到每個人的心中。
“別怕……”
柳晨也有些心疼,這個女孩兒,從原本被人寵愛關心的小公主一下子變成了別人非打即罵,甚至連寵物都不如的孤兒,她所承受的壓力與痛苦,柳晨想想就心疼。
舒寧寧也微微蹙起了眉頭,她對秦雪的情況並不瞭解,不過也從徐少飛的隻言片語當中瞭解到,這個女孩兒在家裡並不幸福。
悍馬的到來,引來了很多小孩子的圍觀,一路上追著車子跑,嘻嘻哈哈的。
車子在進了村子約莫五十多米後,秦雪怯生生的示意家到了。
徐少飛轉頭望去,房子是兩層小樓,外面門樓很漂亮,門前還有兩座石獅子,楠木大門上,倒貼著兩個福字,一個男人正站在板凳上掛燈籠,一個穿著羽絨服的中年婦女則是倚在大門前,手裡攥著一把瓜子兒,然後對著燈籠指指點點,和男人閒聊。
悍馬戛然而止。
這輛看起來極為厚重的車子,讓門前中年夫婦嚇了一跳,秦雪猶豫了一下,然後推門而下。
像是做了錯事兒的小孩兒,低著頭,雙手的手指頭緊緊絞著。
中年婦女心中有些打鼓,微微彎下腰去,打量車子裡面的人。
徐少飛推開車門,然後走到秦雪身邊,舒寧寧也跟著走了下來,高幫作戰靴噠噠的踩在村中唯一門前鋪有花磚的6地上,微微抬頭,目光直視著那兩個平凡到走進人群之中再無痕跡的中年夫婦。
“他們是誰?”中年女人把手裡的瓜子兒揣進了兜兒裡,然後走下臺階,微微蹙起眉頭,看向站在面前的秦雪。
中年婦女約莫四十多歲,眉毛很濃,蹙起眉頭的時候,一雙眉毛輕輕揚起,有種凌厲的感覺,尤其是唇角兒那顆黑痣,讓她板起臉來的時候,真的很讓人心慌害怕。
秦雪緊緊絞著手指頭,皸裂的嘴唇啜動了幾下,沒有說話。
“問你話吶,啞巴啦?”
女人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
然後徐少飛就現那個單薄瘦弱的身子,輕輕的顫抖了起來。
“我是她哥哥。”徐少飛皺起眉頭,然後看向那個板起臉來顯得極為刻薄的女人,然後說道。
“哥哥?我家小雪什麼時候冒出來一個哥哥?”女人微微思索著,聲音倒是緩和了許多,徐少飛,柳晨,舒寧寧,甚至是那個低頭默然不語的秦雪,都明白,這個女人態度緩和的緣故,很大程度在於門前停放的那輛極為扎眼的悍馬。
“以前沒有,現在是了。”徐少飛淡淡的說道。
頓了頓,徐少飛才看向這個女人:“今天我們要把小雪帶走,改天我會找律師來和你商談撫養權的問題……”
徐少飛微微轉頭,然後看著秦雪,這個身材單薄瘦弱的女孩兒,就像是一朵卑微的蒲公英,好像被風輕輕一吹就完全消逝。
但是她卻又怎麼明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