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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都,眼前這小鎮離卞都遠了,鎮上人情風物也與卞都大不相同。朱玄衝只看得目眩眼花,吵著嚷著要買這買那的。閆氏雖知自己要在異鄉安生,還得用上許多銀兩,但今日終於到了尤夕鎮,已無追捕之憂,心情大好,實在經不住朱玄衝死纏爛磨時,便也隨意買了些。朱玄衝要的盡是些風俗小吃,到了手中三五下吃得精光。小鎮民風甚是樸質,物價也遠較卞都低廉,閆氏雖緊摳錢袋,卻也飽了口福。如此,小鎮雖不大,兩人卻也逛了有近一個時辰。待兩人想起與獨孤岫的約定時,已是晌午時分。

兩人回到分別的地點,獨孤岫早已站在那了。原來這日柴市行情甚好,獨孤岫挑的柴又多,剛放下擔子,便被鎮上有錢人家買去了。獨孤岫將柴挑到那戶人家柴房,拿了柴錢,便到了約定的會合處。等了許久,才見閆氏母子跚跚而來。

朱玄衝遠遠地見獨孤岫拿著根鐵棒,立在街心,宛如行者模樣,禁不住笑道:“阿岫哥哥,往後你也不須打柴了,就做我的行者吧。”獨孤岫道:“你又亂打啞謎,我又不知道行者是做什麼的。也沒問我願不願意便讓我做你行者。”一旁閆氏聽朱玄衝這般說,又仔細打量獨孤岫,只見他年齡雖小,卻生得健壯,手上握根鐵棍,威風凜凜,心中想:“要是有這般一個行者在前,縱是萬千妖魔只怕也要被他蕩沒了。”卻聽朱玄衝道:“你做了我的行者,便是做了我的跟班,要與我逢山開山,遇水搭橋。”(行者原是指出家而未經剃度的佛教徒,此處行者是指重要人物身邊負責開路保護的人:作者注)

閆氏拉了拉朱玄衝胳膊道:“小孩子家不要瞎說大話。”獨孤岫道:“那可不行,我還得供養父母呢。”忽地聽一陣咕咕怪叫,朱玄衝呵呵笑道:“阿岫哥哥肚裡裝蛤蟆,咕咕叫個不停。”閆氏方想起已到中午用膳時間,於是拉著馬,和獨孤岫、朱玄衝一起來到街邊一小酒樓。

那店小二盛情招待自不必言。朱玄衝在京都自是見識頗廣,聽小二報的菜名盡是些自己不曾聽說的,便將沒聽說過的菜每樣點了一個。閆氏也想嚐嚐這偏遠小鎮的美食,便由得朱玄衝肆意要菜。小鎮終究是小,朱玄衝將店中特色小菜幾盡點完,端上來時也便只是滿滿的一桌。

閆氏母子兩先前逛街之時已然吃了不少,還是每道菜都嚐了一遍。而看獨孤岫,卻似自出生以來便沒吃過東西似的,待閆氏母子停下筷子,獨孤岫已是將滿滿一桌飯菜全吞到肚中了。朱玄衝驚歎道:“世上竟有如此能吃的,今天可算長見識了。”獨孤岫用衣袖擦了擦嘴道:“我每餐都吃這麼多的。家裡雖然能吃飽,卻沒這好吃。”閆氏看著一桌的空碗碟,也是驚歎不已,她也未曾見過如此能吃的人,問道:“阿岫,你吃飽了麼?”獨孤岫道:“差不多了,我爹說吃飯七分飽就行了。”閆氏道:“既是如此,我們走吧!”說完拿了行囊,會了鈔,帶著兩人出了店門。

三人牽著馬出了小鎮,朱玄衝卻嫌步行又慢又累,要騎馬。那白馬馬背雖寬,無奈鞍窄,兩人共騎尚可,要三人共騎卻著實難辦。好在朱玄沖人懶點子便多,稍作考慮便要將馬鞍卸下。白馬高逾五尺(一尺合算三十三厘米,後同:作者注),朱玄衝高三尺過半,獨孤岫高四尺有餘,而閆氏高五尺有餘,盡皆難將馬鞍取下。那馬甚通人意,見這三人只往自己背上拽,便曲了腿,伏在地上。

朱玄衝將馬鞍卸了,讓獨孤岫背了,三人上馬,那馬方起身。朱玄衝拉著馬韁坐在前頭,閆氏拿著行囊坐在中間,獨孤岫揹著馬鞍,手拿一根鐵棒,坐在後面,時不時指點路徑。白馬果真是萬里挑一都難挑得的好馬,載了三人依然健步如飛,三人在馬背上感不到有絲毫的顛簸。獨孤岫顯是頭一次乘馬,樂得在馬背上拿著鐵棍亂舞,幾次險些打在玄衝母子身上。那馬奔得飛快,過了半個時辰,停在一個官道叉口處。三人下了馬,獨孤岫走在前頭,領著母子二人往官道邊的一條羊腸小道走去。

閆氏觀獨孤岫這一路言行,甚感奇怪,只覺這少年甚是詭秘,馬上無遐細問。如今下了馬,腹中疑問便要連珠價問出來。理了理思路,問道:“阿岫,你沒念過書,何以名字取得如此文雅,不像是靠打柴維生的人家起的名?”獨孤岫且行且言道:“這不是我父母取的,是寨中村長起的。村長可有本事了,村裡老人都說他有福氣,看過皇上。他讀的書可多了,村中有剛生的小孩,都讓村長起名。”閆氏點了點頭道:“這麼說這才下寨中就村長讀過書了,為什麼你不跟他學識字唸書呢?”獨孤岫道:“那村長都念了一輩子書了,到頭來還是隻能留在村裡。我爹孃說讀書沒用,那老村長也沒心思教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