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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至竹林中便自不見。兩人草草地吃了一頓,依綠衣老人之言順流而下。

女兒家總是要嬌弱一點,便是武林世家的小姐也不例外。花飛袖是女兒家,更是世家小姐,所以夕陽尚留戀著這個世界時,她便抱怨起來。抱怨獨孤岫走得太快,走得太久。獨孤岫苦笑,什麼也沒說,在河邊找個草坪便做了下來。

這一路上,他都很少說話。他不是一個愛說話的人,尤其不愛說廢話。花飛袖卻是一個害怕沉默的人,所以一路上她都喋喋不休的說著。獨孤岫便在一旁聽著,偶爾應一兩聲,表示自己還在聽著。她的聲音說不上是天籟,但也不是那麼的難聽。是以他漸漸的發現,在這般一片不見人煙的山林中,還能聽到身邊有人說話實在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花飛袖也在草地上坐了下來。她原本以為,倘若自己跟一個一天都說不上幾句話的悶葫蘆在一起呆上一天的話,肯定要發瘋的。現在才發現,有人靜靜的聆聽自己說話也很是有趣。她捶了捶自己的腿,道:“那老瘋竹說沿河往下,走兩三天就有小鎮,也不知是真是假。”獨孤岫道:“綠衣老丈既然這麼說,自是有的!”花飛袖道:“我倒願意早些出去!”

她口中雖這麼說,心中卻不是這麼想。她其實願意在山林中多轉幾天,畢竟在山莊呆的時間長了。山林中有鳥鳴,有水流,還有人為她烤魚,自是其樂融融。

獨孤岫於這山這水都司空見慣,全然沒有一絲新鮮處。他離開才下寨,原是尋仙來的,如今仙未尋著,自己卻不知身處何處。況且與朱玄衝分離後,一直沒有了他的訊息。他一刻也不願在山林中多呆,道:“我們若能緊趕點,說不定明日此時便能找到小鎮。”“再緊趕?”花飛袖幾是大叫了出來,“再緊趕點我就要散架了。我可不願別人拖我回去。”

獨孤岫沒再說什麼,望著靜靜流動的河水發呆。

沉默,花飛袖討厭沉默,獨孤岫卻享受其中。

終於,花飛袖被沉默打敗。她剛要開口,卻見獨孤岫站了起來,向她走去。不由得大吃一驚,不知他要幹什麼。

獨孤岫走到花飛袖身邊,拾起她丟在身邊的劍。他的動作輕緩而慢滯,彷彿心中還有疑問。

花飛袖心中竟生出一種莫名的念頭:他想一劍將她砍死!他實在是一個怪人,她與他相處了快一個月了,仍不知他是在什麼環境下成長的,也不知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唯一知道的是,他是一個喜歡沉默的人,而這恰是她視為痛苦的事。

獨孤岫並沒有將劍砍在她身上。他提了劍,轉向樹林裡,又從樹林中出來。出來時,懷中抱了五六棵碗口大小的樹,樹上纏了些藤條。

花飛袖又是吃了一驚,他力氣大她是知道的,卻不知他竟能如抱棉花般將樹穩穩抱在懷中。獨孤岫將樹拋在草地上,舉劍將樹枝砍去。又將樹幹砍成丈餘長的木條。他的動作全然是一個樵夫伐木砍柴的招式,全無些劍法在內,卻是捷迅無比,盞茶工夫便全砍好了。花飛袖自知獨孤岫身份後,一直以為,他定是劍法中的高手,全然沒想到他竟是劍術門外之漢,她原不知他本是砍柴的。

當他把砍好的木頭並排在一起時,她終於知道他要做什麼了。用整理好的藤條將木頭扎牢,兩人合力之下,一個簡易的木筏很快便紮好了。獨孤岫一向表現得憨直,憨直的人總給人笨的感覺,是以花飛袖見獨孤岫想出這麼一個法子來著實驚訝。她卻不知愚者千慮尚有一得,何況獨孤岫並非傻子。而且,沉默,會讓人更好的思考。

木筏紮好時,天已經黑了。前方水流是急是緩,河面是寬是窄,黑暗中也看不真切。何況二人都不識水性,可不敢仗著幾根木頭拼湊而成的木筏便要順流漂下。是以兩人仍是點起篝火,在河邊等著天亮。

第二日,兩人將木筏推入水中,又帶了些吃剩的烤魚,便上了木筏。兩人都沒劃過船,不懂駕馭木筏之道。好在水流甚緩,獨孤岫便以綠衣老人所賜的綠竹杖掌握著木筏的方向。

他本沒想要那根竹杖,怎奈花飛袖已自作主張收了下來,加之一路走來,常有密林要走,少不了拿些器械開路,便將竹杖拿在手上。花飛袖慣使劍,是以搶先拿了秘室得來的寶劍。好在河面漸行漸寬,水流也不甚急。兩人坐在木筏上看看風景,聽聽鳥鳴,倒也舒服自在。

天近黑時,河流的一旁多了條大道。兩人棄了木筏,重回陸上,遠遠的看見前面便有一個小鎮。花飛袖笑了笑,道:“那老瘋竹卻是有趣,他說要走兩三日,可我們沒用兩天便到了!”獨孤岫道:“他定是不知還有水陸之別,才說的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