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朱逸群,道:“昨夜在邱府書房,那黃大人揚言要活捉公孫小姐威脅公孫家,朱先生為何面露不屑之色,莫非有更好地主意?”
朱逸群暗驚,沒料到柳帥觀察如此入微,不由慘笑道:“公子好眼力,哈哈,朱某哪來什麼更好地主意,不過是觸景生情,敢怒不敢言罷了……”
“哦?”柳帥詢問地望著對方。
“閣下可知朱某為何加入玄士營?”朱逸群習慣性地停頓,而後忽然搖了搖頭,繼續慘笑道:“罷了,階下之囚哪有賣關子的資格?朱某直說便是,我有一個不成器的獨生子,不知天高地厚,八年前在京城犯了事,落在赤衣衛手中,幾乎受盡一百零八道酷刑。從那以後,朱某便成為玄士營一員……其中過程,不說三位也能想到。”
柳帥恍然,原來昨夜朱逸群乃是感同身受,對黃大人意圖捉拿晗兒要挾公孫家的舉動暗恨不已。如此說來,那朱逸群雖未必算得上好人,但勉強還稱得上一個好父親。
興許是想起了愛子,朱逸群頗有感觸:“據我所知,玄士營至少有三成修士並非心甘情願為秦暉賣命,皆有著不得已的苦衷。犬子如今雖在赤衣衛任了一個百戶的職位,實則與被軟禁無異……”
說著,他臉上竟有了一絲決絕之色:“只盼世上多一些公子這樣地俊傑,如此那秦暉伏誅之日不遠矣。幾位動手吧,朱某甘願一死!”
柳帥怔了怔,不解道:“朱先生為何認定我等會取你姓名?”
朱逸群笑容無比苦澀:“此乃朱某一點私心,死在三位手中,也算痛快。公子便是放了我,朱某回京哪怕說得天花亂墜,也無法向龐大先生交代,終究難逃一死。”
錢豐好奇道:“你既知必死,為何還與我等說這些秘密?”
朱逸群大笑道:“朱某雖不聰明,卻也看得出三位與秦暉並非一路。若說朱某心中對秦暉的痛恨,未必遜色於三位。諸位將來若能扳倒秦暉那狗賊,也算為朱某報了仇,哈哈哈哈!”
三人面面相覷,見朱逸群笑容慘烈,倒不似作假。
心念一動,柳帥也朗聲笑道:“哈哈,自古艱難唯一死,先生連死都不怕,又何必怕那秦暉,更何必如此悲觀?事在人為,既玄士營有三成修士對秦暉不瞞,這也是一股力量,先生為何從未想過別的路子?當然,此事實施起來難如登天,但是,一個人若連死都不怕,豈會怕別的難事?”
朱逸群呆了呆,陷入沉思中,表情猶如醍醐灌頂一般。
柳帥又道:“先生想回去交差也容易,言多必失,先生不如三言兩語帶過。你的得意法寶白玉梭,在下先借用一段時間。告訴那龐大先生,我乃二王子府中食客,人稱品花居士,他若有膽便來會會我!秦暉忌憚端王是麼?哈哈,我還真不相信玄士營高手敢大舉殺到兩西境內。恐怕段大先生,以及黑衣教,絕不會袖手旁觀!”
朱逸群頓覺眼前一亮,好像有了萬全其美的主意。
錢豐看到柳帥眼色,突然一掌將朱逸群拍暈,問道:“公子可是要我將他扔出城外?”
柳帥想了想,道:“塞點藥在他身上,最好看不出來他被弩箭射穿過身體。”
錢豐點頭:“公子放心,天黑後我可輕易送他出城。”
“很好。”柳帥說完就往外走,到了門口,回過頭道:“對了,憐姐你過來一下。”
到了臥房中,他將床底下的包裹取了出來,掏出那枚九陰白玉梭。
黑寡婦明白柳帥的意思,嬌軀微顫,驚愕道:“公子,你……”
“破!”
柳帥大喝一聲,觀想出那股宏大偉力,強行將九陰白玉梭上的禁制破掉。他這才現觀想這股宏大念頭也耗損神魂,頓時骨頭散了架似的,半跌在床邊。
左手扶著床坐定,右手略微抖地將九陰白玉梭遞了過去,柳帥笑容變得很明亮,好像解開了一個心結,用那有氣無力的聲音道:“憐姐不要推辭,有了這件東西,日後你也有了幾分自保之力。”
“公子……”
黑寡婦小手抖得更加厲害,聲音哽咽,還未來得及說點感激之語,在接過九陰白玉梭的瞬間,柳帥就跟完成了夙願似的,意志潰散,渾身脫力倒在了床上。
“啊!”
黑寡婦大吃一驚,也顧不得矜持,將四仰八叉的西貝柳扶正躺好,然後她半坐在床頭,抓過柳帥手腕探了探脈搏,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起伏不停的傲人胸脯也逐漸恢復了平靜。
眼淚簌簌滴落,黑寡婦望著柳帥蒼白的臉龐,像在感激,又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