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好感消失殆盡,隨即用力將他推開。
這一推還真是不湊巧,因為赤腳打滑,她又一次摔進池子裡,同時還連累了滿眼慍色的江大爺。
藥湯灌進口鼻,她本來就不懂水性,這麼淺的池子還拼命掙扎,越撲騰嗆的越厲害。
後頸被人托起,眼睛一陣火辣辣的麻痛,直到朦朧間看清江結城的面容,他已是十分狼狽。
然而更尷尬的是兩人貼的極近,她正主動環著他的脖頸,像是抱著救命稻草一般緊緊靠在他的肩頭。
意識到此時的情況,辛酒裡慌手慌腳地放開他,腳下那層凹凸不平的鵝卵石卻極為礙事。
雖然沒有第三次滑倒,但他手已經順勢攬住她的腰身,然後,像是被某種磁場吸引一般,俊臉一寸一寸靠近。
直到最後一分一毫的距離,卻猛然收住。
“起來吧,換個地方。”他撈起水中剛剛脫去的那件風衣。
或許是一切發生的太快,就在那一刻,她整顆心一陣亂跳,然後歸於平靜,任由他拉著走出池子。
並未失落,也無害怕。
她全身溼透,身上的暖意還未散去,彷彿一直暖到了心裡。
他亦一樣,潮溼的衣服貼在身上,凸現誘人的身材,辛酒裡僵了一僵,想掙脫他的手,前面的人突然停住。
江結城背對著她解開被藥染黃的襯衫,細膩的肌膚裸 露在空氣中,她徹底無法動彈,他卻突然回過身來又抱起她。
她整整泡了一夜藥湯,卻無半點睡意,滿腦子都是江結城冷峻的臉,低沉的嗓音。
他的出現令人始料不及,霸道中深藏的溫柔更讓她捉摸不透。
翌日一早,宮惜之匆匆趕到,滿臉盡顯疲憊,卻在看到她的那一瞬勉強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
她深感抱歉,接連兩天的尋人事件必然鬧得宮家上下不寧。
但此時通體舒暢的感覺,自然而然讓她對江結城抱有一份感激。
談話中,她得知江結城早早就離開了山莊,並親自將宮惜之請了過來。
她穿著山莊裡寬大的棉布浴衣,正想著怎麼跟宮惜之解釋。
他卻板著臉,回頭盯住她,冷聲冷氣地諷刺道:“你倒是喜歡多管閒事?”
她皺眉,“我不像你那麼冷血無情。”
“難道你絲毫不去考慮自己的安危,這種風雨天氣墜江你知道有多麼危險嗎?”他的臉色越來越黑,語氣倒像是長輩對晚輩的訓斥。
看來他已經知道全部過程,辛酒裡索性不語,悶悶地看著他。
縱然再怎麼否認,他對她的關心毫無疑問是真心的,即便前提是人妻這種彆扭的身份。
她妥協,如同某種放棄攻擊的獸類,緩緩退了一步,溫淡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宮惜之似乎沒料到她這麼輕易地認錯,又被那層挑明的關心明顯噎了一下,轉身理了理一夜風吹露宿的行裝。
隨後又蹙起眉頭,低緩地沉吟,“往後不要再與江結城有所來往,容易給你招來麻煩。”
辛酒裡隨著他朝外走,聽到這裡,環視了一眼這座幽靜的山莊,心中突地咯噔一下。
一時也不說上來是什麼感覺。
走了幾步,又聽宮惜之補充道:“天城碼頭歸他名下,昨天的事由他負責也應該,你不用覺得有所虧欠。”
其實她早該想到這一點,不然大半夜的,勞煩人家大動干戈,她深知自己還沒這魅力。
起先以為是宮惜之驚動的人脈,現在想來兩次意外都與江結城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江結城身邊必然多的是像沈紅妝那樣為之瘋狂的女人,宮惜之的話不無道理,像他這樣的人本身就是一個麻煩。
想了想,她頗為好奇地問道:“他是什麼人?”
宮惜之稍稍沉默了一會,只說:“青幫魚龍混雜,任何跟它沾邊的東西都必須付出代價,更何況是青幫老大的賞識的江結城。”
他這麼說也就點明瞭江結城複雜的身份。
她略略思量,目光飄向遠處,最後輕聲道:“嗯,知道了。”
直到兩人走出很遠,喬石後面一個嘶啞粗糙的聲音,似在自言自語道:“這姑娘心思很深吶。”
旁邊有人回答一句:“從婚禮上來看,她明通大事,能夠自善其身,只不過當時與宮大少爺的感情似乎可有可無。”
“哦?那現在又如何?”
那人隱隱一笑,避而不答,隨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