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叔叔為什麼沒有來?”
她愣了愣,隨即溫柔一笑,誘哄道:“乖,叔叔不在這裡,要過幾天才回家,等舒音病好了,就能看到他了。”
舒音很黏江結城這一點,讓她感覺啼笑皆非,雖說白天不離黑夜的照顧著體弱多病的女兒的人是她,但這僅是母親應該做的,而江結城卻花了很多心思去哄她,像一個父親那樣。
他一味的付出,從來沒要求過回報。
舒音住院的第二天,她遇到了一個絕對意想不到的人。
宮惜歡來查房時卻認不得她,這已經足夠讓人匪夷所思,傍晚時她帶著舒音去花園散步,換了便裝的宮惜歡跟一位年輕女子相攜著走出去,一路嬉笑打鬧,臉上是以往沒有的神采飛揚。
她們不知為何突然停住,宮惜歡摸了摸口袋又折了回來,她避之不及,但宮惜歡只是友好的朝她微微一笑,便匆匆跑了進去。
她身後的女子一併看過來,昔日稚嫩甜美的臉蛋如今十分出挑,一頭蓬鬆的燙髮恰到好處的顯出她柔美的側臉。
蘇蓓憶。
辛酒裡惶惶後退了一步,對面的人顯然也已驚住,但是很快便朝著她的方向快步走來。
她知道躲不開,索性自若地移開腳步,抱著舒音緩緩走向立在不遠處的楚青。
蘇蓓憶攔在她面前,想叫她卻找不到適當的措辭,最後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淡淡道:“好久不見。”
辛酒裡恬靜一笑,周身有種動人的明豔,目光直視她,“蘇小姐,好久不見了。”
蘇蓓憶看著她懷中的舒音,眸色蕩過一絲驚詫,轉而淺淺問道:“這是你女兒嗎?長得像你。”
她但笑不語。
蘇蓓憶握了握舒音的小手,目不轉睛的補充道,“眼睛像宮惜之。”
她心頭一滯,扯開一個優雅的笑容,搖頭道:“蘇小姐,這種玩笑可不能亂開。”
蘇蓓憶沉默了片刻,眼神流盼,心裡卻是說不出什麼滋味。
她變了,當年坐在宮惜之身邊的她,眉目淡然,靜默的像是刻意讓自己不存在一般,她一直不解,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關心過宮惜之真正的樣子,他的心事,他的痛苦和不安。
現在的她看起來很好,錦衣麗裳,顧盼生輝,少了當初出塵的氣質,卻更加奪目。
蘇蓓憶覺得胸口悶悶的,有些置氣道:“我沒有開玩笑,我是宮惜之的妻子,如果你真的為他生了個女兒,我想事情大概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
維持的笑容在一瞬間崩落,辛酒裡震住。
宮惜之再娶的人竟然是蘇蓓憶,這才是一個天大的玩笑。
宮惜歡一路小跑過來,蘇蓓憶朝她一笑,便頭也不回地拉著她一道走了。
天青色的蒼穹像裂了個大窟窿,雲海翻滾,深淺不一的鱗狀烏雲匯成一幅濃墨重彩的畫。
辛酒裡提步疾走,這一刻,她的世界開始動盪不安。
楚青跟在她身後,只聽到她微微顫抖地嗓音,“立刻出院,我們回家。”
窗戶裡滲進來一縷涼涼的月光,辛酒里正靠在視窗的軟榻中,燈光在她臉上折出一片陰影。
天氣冷的彷彿呵出一口白氣就會結成冰,她緩緩伸出手掌,撫了撫眉心,清淡的嗓音在安靜的室內顯得很空靈。
雖是對著空氣,但身後的楚青明顯僵直了身子。
她說,“你知道理由的對麼?我不喜歡被矇在鼓裡,如果你現在不說,以後就再也沒有解釋的機會了。”
在她面前,他永遠沒有半點能耐,傻傻地看著她,痴痴地等待,只要她一開口,他就一點輒都沒有。
烏絲從椅背洩下,軟的讓人不由自主想起繞在指尖的溫柔。
她低咳一聲,面前的窗戶已經被人關上,那張繃得一絲不苟的臉有抹極淺的倦意。
辛酒裡第一次看到他笑,像是解脫一般,雲淡風輕。他在耀眼的水晶燈下轉身,挺拔的肩背在地上映出一個拉長的影子,聲音不高卻很有力,“奉清派和青幫有一定淵源,國民政府成立後軍閥四處掘金,沒收了很多家族的官僚資本,當時有一小部分人靠私屯軍火和鴉片,在戰亂中狠發了一筆,你養父林若涵奉命清查這批人,但密殺檔案不止如此,隨著調查的深入,當時奉清派四組十二人一個個離奇失蹤,密件名單上的人牽扯著多條暗線,其中不乏清朝餘孽勢力,密殺行動受到很大的阻力。”
她屏息凝神,心中疑慮重重,卻聽他繼續道:“密殺行動隨著林若涵的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