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誰又敢遲到呢?
曾醫令今兒個早上起來有些心神不寧,隱隱中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可是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對。
此刻曾醫令依然端坐於縣衙大堂自己的位置上,心裡開始盤算起來。
這一次的計劃完美無缺,張力那賊小子必死無疑不說,穆醫丞肯定也難逃“失察”二字的罪名!
以李醫丞與東林諸公的深厚關係,京城裡那些“瘋狗”御史言官們不將穆醫丞咬個體無完膚就怪了!
哼,這醫丞之位,老夫是等了好久了!
眼下功績點達標的醫令,只有自己一位,任誰都說不出二話來!
這麼多年了,自己小心翼翼,暗中投靠李醫丞門下,就算葉問天也沒看出來絲毫端倪——為的就是今天!
葉問天那老賊,這一次又有什麼辦法幫穆醫丞脫罪?!
不可能的!
這案子若是葉問天上報朝廷還則罷了,現在可是山東按察使司上報朝廷的,葉問天就算手眼通天,又怎麼遮掩得了?
這一次自己壓根就沒出面,葉問天定然也不知道是自己從中搞事……
難啊!葉問天那老賊太奸詐了,自己是最大的受益人,恐怕還是要引起他的懷疑!
算了,遲早有這一天!只要自己明面上不露了什麼端倪,葉問天就算事後懷疑,也沒什麼憑證!
濟世醫卿可以直接任命醫士和醫令的職位,不過醫丞和醫卿的職位,卻是必須由朝廷任命!
自己只要弄到了醫丞一職,葉問天也沒有什麼辦法給自己小鞋穿,畢竟醫丞這個級別的升遷罷黜,乃是朝廷說了算!
朝廷麼?李醫丞背後的東林黨——不就是朝廷?!
……
曾醫令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卻聽見了穆醫丞的聲音:“大家肅靜!肅靜!下面要宣佈一件大事!”
穆醫丞整了整嗓子,朗聲道:“張力,張醫士!”
“在!”張力一身鴉青色錦袍,一臉肅容地從大堂偏門走了進來!
譁——縣衙大堂立刻引起一片騷動!
曾醫令身子一顫,險些沒有坐穩!
不過他很快壓住了驚慌,冷冷地盯著張力!
曾醫令很想看一眼端坐在大堂之上的葉問天,看他是什麼表情!
不過,曾醫令知道現在自己只能看張力,絕對不能看葉問天!
想必葉問天此刻正掃視著自己和陸醫令……
“張,張力!”宋醫士一聲驚呼,顯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堂下眾人立刻竊竊私語起來:張力這小子不是問了死罪麼,怎麼現在一副沒事人兒的模樣,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大夥面前?
張力走到堂前,對著葉問天和穆醫丞躬身一揖,便旁若無人地站到了一旁。
穆醫丞朗聲道:“張醫士此前確實犯了事,不過他願意‘效法神農,以身試藥’!醫卿大人已經將情況上報朝廷了,現在張醫士的罪名一筆勾銷!”
譁——堂下一下子炸了鍋!
宋醫士驚道:“效法……神農,以身……試藥?”
堂下另一名醫士也驚道:“雖說我濟世醫社有這麼一條規矩,可,可是整整五十年間,從來沒有人願意啊!”
張力此時朗聲道:“在下此前行事欠妥,現在決定痛改前非!”
葉問天此刻站了起來,道:“張醫士既然決定‘效法神農,以身試藥’,那麼先前的所有罪過便就此揭過了!”
堂下眾人唯唯諾諾,葉問天便不再說話,穆醫丞又吩咐了一些濟世醫社的日常事宜這才宣佈散會。
散會之時,曾醫令給宋醫士遞了一個眼神,便匆匆回到自己家中。
此刻曾醫令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心裡仍然撲通撲通直跳!
這,這葉問天,居然想出這麼一個給穆醫丞脫罪的辦法!
也怪自己大意了,“效法神農,以身試藥”至從濟世醫社誕生的那天起,便從來沒有人試過!
現在怎麼辦?
曾醫令一副愁眉深鎖的模樣,就在此時,宋醫士在門外敲門三聲過後,推門而入。
曾醫令收斂心神,開口道:“你來了?”
宋醫士點點頭,躬身立於曾醫令身旁。
宋醫士一臉焦急之色:“醫令大人,張力這賊小子,居然敢‘效法神農,以身試藥’!真是讓人大吃一驚啊!”
曾醫令臉上掛著一股子陰鶩之色,冷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