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如她這般強悍麼?
“姑娘,要麼這種事還是交給別的仵作來吧。”他弱弱的提出建議。
“不必,作為仵作,這是我的職責。”她目光璀璨,彷彿凝聚著萬千光華。
面對上官若愚的執意,刑部侍郎只能點頭,答應她,下令由侍衛將屍體用木板拖下山,在半山腰,有站崗士兵換防的簡陋木屋,那裡被用來當作臨時的驗屍房。
她先用涼水淨手,再將侍衛們趕出木屋,然後,手握一塊白色的乾淨手絹,帶著一名負責記錄的侍衛,鑽進屋子。
刑部侍郎也沒閒著,在她檢驗屍體的空檔,主動回城,向南宮煌負荊請罪。
“死者共二十一人,十三人死於遇害,歹徒有八個,”她先清點過屍體的數量,隨後,將用來遮蓋屍體的白布掀開。
“嘔!”侍衛捂住嘴,表情痛苦的扶牆乾嘔。
上官若愚輕飄飄睨了他一眼,倒也沒諷刺什麼,死於火災、車禍、跳樓等的屍體,死狀是最噁心,也是最難看的,他的反應顯然屬於正常範疇。
她抖了抖衣袖,從裡邊掏出驗屍工具。
曾有幸見到過她上次為二皇子被冤案件解剖過程的侍衛,這次也榮幸的成為負責記錄的人,當他看見上官若愚拿出熟悉的奇特刀具,本就慘白的臉色,頓時泛青。
“上……上官小姐……你,你打算做什麼?”千萬別是他想的那樣子啊!
她理所當然的開口:“自然是解剖,死者究竟是否死於火災,需要檢查咽喉、肝臟。”
“這,如果不是被燒死,難道還有別的可能嗎?”侍衛覺得她的話有些匪夷所思,人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點的火,肯定是死於大火焚身,不可能有其他理由。
“你確定?在沒有事實根據前,哪怕有一丁點的可能,也要進行驗證。”這是她的職業操守。
沒錯,火的確是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燃起來,而這些人,也的確是被大火焚燒過,但誰敢保證,他們真正的死因,是因為火災?而不是咬舌自盡,又或者是在最後關頭服毒自殺?
侍衛雖然不太認同她的做法,卻還是盡職的繼續做記錄工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留在木屋外的九門士兵聚集到一起,好奇的打量著前方緊閉的木門。
“你們說,他們怎麼進去那麼久還沒出來?”一名士兵奇怪的喃喃道。
“和那麼多屍體待在一起,光是想想,我就渾身發毛。”另一名士兵腦補著裡頭正在發生的畫面,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作為一個大老爺們,他都覺得和屍體共處一室是件特別可怕的事,這位嬌滴滴的千金小姐,竟能面不改色?
想到這裡,眾人對丞相府這位大小姐,由衷的感到佩服。
直到落日時分,緊閉的木門終於在他們翹首張望時敞開,上官若愚一邊擦著手,一邊從屋內走出,神情看上去和先前沒有太大的變化。
“上官姑娘,事情怎麼樣?”李奎上前詢問,在他管轄的治安範圍,發生如此惡劣的事,且地點還是在大理寺,他難脫其咎!
“死者的確死於火災,因為全身被燒焦,樣貌全非,不能進行辨認,不過,”她口風一轉,將手絹扔到地上,從袖中掏出一個用白色絲巾包裹住的物體:“這是在死者的身上找到的,還有這個。”
李奎接過來一看,那是一塊黑色的令牌,雖然經過大火的焚燒,令牌已經變得漆黑,但上邊刻著的奇特圖紋,依然清晰可見。
“這應該是什麼組織的令牌,具體的,還得靠你們去調查,”上官若愚解釋道,然後將另一塊絲巾交給他,眼裡掠過淡淡的狡黠,“這也是從屍體身上得到的線索。”
“還有?”李奎忙不迭將絲巾開啟,裡頭包裹著一塊黑色的塊狀物體,“這是?”
他看不出這玩意兒具體是什麼,只能求證上官若愚,希望從她這兒得到解釋。
她笑吟吟道:“哦,這個啊,這是從屍體上刮下來的皮肉。”
李奎雙手一抖,嚇得差點把東西扔到地上。
“你千萬要小心點,這可是為數不多的線索之一。”上官若愚提醒道。
“姑娘,”李奎乾笑兩聲,努力想要忽略手中物體的真實身份,“這東西,到底有什麼用?”
都已經被燒成這樣,還能有什麼線索留下?她是在故意捉弄自己嗎?
“上邊有一個奇怪的烙印,雖然看不太清,但大致的輪廓還是看得出來的。”不再捉弄他,上官若愚揭開謎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