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揉被他的高吼震得有些發麻的耳朵,上官若愚癟癟嘴:“我有說錯嗎?如果你足夠聰明,就能看出來,令子的死,是有人故意想要挑撥你同二皇子,想要利用你的憤怒,促使你做出魯莽的行為,一旦二皇子真的因你受傷,真正得利的,只會是幕後黑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道理,大人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她逼問道,一番話,如同涼水,從兵部尚書的頭頂上澆下來,讓他失控的情緒,總算恢復了一絲冷靜。
“哼,你是想替二皇子脫身,不要以為本官不知道!”雖然內心已經開始動搖,可他卻沒有表露出來。
如果不是他們兩人耍了手段,害得他的兒子被大理寺關押,他怎麼會喪命?怎麼會遇難?
“孃親才不會做這種事。”上官白護犢子的開口:“孃親做事一向是最公正的,你不知道不要胡說。”
“你是她的兒子當然會替她說話。”兵部尚書眸光一顫,上官白護著上官若愚的樣子,讓他不可遏止的想起了自己的兒子。
如果他的兒子還在,那該有多好?
“大人,痛失獨子的心情,我能夠感同身受,可是,你真正應該做的,不是遷怒二皇子,而是找到兇手,只有這樣,才能夠讓貴子在九泉之下瞑目!二皇子多年來不得寵,他有何能耐收買一批殺手,在暗中截獲貴子,將那麼多人一網打盡?你難道就真的沒有想過,整件事是有人在佈局,故意以此挑起你與二皇子的鬥爭,好讓你們二人同時出事嗎?”上官若愚壓低聲線,眼裡精芒爆閃。
她先是說出南宮無憂艱難的處境,希望用這種方式喚回兵部尚書的理智,只有等到他真正冷靜,才能夠看待這件事,放過二皇子。
屋子裡十分安靜,兵部尚書遲遲沒有出聲,似乎是在思考她的話。
她再接再厲,繼續道:“殺了令子,對二皇子有何好處?他未能入朝,得罪你,只會讓他的生活變得更加艱難,這種百害而無一利的事,只有傻子才會做!再者,二皇子與貴子發生的爭執,何嘗不是對貴子怒其不爭的一次教訓?他希望令子能夠吸取教訓,改過自新,只是,他的好心,卻成為了幕後黑手利用的籌碼,導致慘案發生。”
“好心?”兵部尚書瞳孔猛地一縮,滿臉的不可置信。
看來她的話,還是有點作用,至少他並沒有剛才那麼不理智。
上官若愚闇暗鬆了口氣,蠱惑的嗓音再次響起:“不錯,相信大人你也應該知道,貴子在京中的所作所為,他出身名門,如此下去,只會變成真正的紈絝,如果令子還活著,您會希望看到他擁有那樣的未來嗎?”
她修過心理學,知道用什麼方式,能夠戳痛人的心。
兵部尚書黯然握緊拳頭,“就算是這樣,又能怎麼樣?他死了!死了!!”
撕心裂肺的怒吼,似垂死野獸的哀鳴。
雖然她意在說動兵部尚書,放下仇恨,不要遷怒二皇子,但看著這個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男人,她心裡何嘗好受?
作為父親,他何其無辜?
“大人,你是他的爹, 你難道就真的忍心,讓兇手逍遙法外,而讓無辜的人,受到牽連嗎?傷害二皇子,或許能夠讓你心裡的仇恨得到釋放,可代價會是什麼,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即便皇上對二皇子再不喜,我相信,他也不可能無動於衷,令子若是在九泉之下,看到你因為他遇難、伏法,你說他的心會有多痛?”她大打感情牌,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就不信還起不到作用。
兵部尚書愣愣的睜大眼睛,望著頭頂上的床頂,遲遲不曾言語。
渾濁的眸子裡彷彿有無數的悲痛與淒涼,兩行清淚,順著他的眼角垂落。
上官若愚不忍的撇開頭,輕輕握住兒子的手腕,她想,如果有一天,她的孩子也遭遇到這種事,或許她會比兵部尚書更加衝動,更加瘋狂。
良久後,她才嘆息道:“我言盡於此,如果大人還是執意如此下去,那我也無話可說。”
說完,她慢吞吞轉身,尼瑪的,快點叫住她啊!
“等等,”就在她剛準備開門離去時,身後,那道千呼萬喚的聲音,總算響起。
“你說的都是真的?我的兒子當真不是因二皇子而死的?”兵部尚書啞聲問道。
“是,二皇子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我檢查過屍體,死者們是被經驗老道的殺手殺害。”她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的發現告訴了兵部尚書。
情緒恢復正常的老人,怎會聽不明白她的言外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