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的從兩棵大樹中間邁過去,蹲在地上,從屍體的後頸處,朝面龐伸出一根手指,探了探死者的鼻息,已經沒氣了。
“去叫巡邏的侍衛過來,這裡發生了一樁命案!”她神色肅穆的吩咐道,一瞬間,腦海中的複雜思緒,彷彿全部化作泡影,消失不見。
單子旭一路小跑,前往城門,找到站崗計程車兵,手忙腳亂的向她們比劃著私塾這邊發生的事,很快,由李奎親自率領一批士兵,浩浩蕩蕩趕來,火把滋滋的燃燒著,將這條幽靜的小道照得通明。
“不要靠得太近,謹防損壞屍體發現的第一現場。”上官若愚蹲在草叢裡,距離她不到半米的位置,正是那具屍體所在。
她出來的時候,太過匆忙,原本隨身的驗屍工具,也被她遺留在府裡。
“替我去一趟二皇子府,把我的工具拿來。”她抬頭向李奎吩咐道,眸光沉靜,堅定,似閃爍著光暈的黑曜石。
李奎見識過她的驗屍本領,立即找了一名士兵,去一趟二皇府,為她把工具拿來。
“這具屍體怎麼會出現在這兒?”他不敢靠近屍體,帶著士兵停靠在兩米外的區域,喃喃道。
這附近幾乎沒有人煙,更無百姓居住,誰會在這裡把人殺掉?
“不清楚,但這裡絕不是死者最後死亡的場所。”這一點,上官若愚十分肯定。
“怎麼說?”李奎急忙問道,在他的管轄範圍內,再次發生命案,他不得不重視。
“你看,屍體的背部有明顯被鞭撻過的痕跡,但你注意看她周圍,除了身下有血跡,周圍很乾淨,如果她是在這裡被害,兇手是怎麼將血跡處理掉的?這裡沒有被水沖刷過的痕跡,泥土很乾,也沒有燒燬證物的跡象,因此,我判斷,死者並不是在此處遇害。”這裡不會是案發的第一現場,應該是兇手在作案後,棄屍此處。
上官若愚冷靜的分析道,條理分明,李奎一邊聽一邊連連點頭,已對她的話信了七成。
“它的身份能確定嗎?”他再度問道。
“現在不能隨便觸碰屍體,我要拿到工具,才能替她做簡單的驗屍工作。”沒有手套,貿然靠近,或許會破壞掉兇手留下的線索。
在這行,她是高手,李奎只能以她的命令列事。
很快,一名士兵就騎著快馬,從小道盡頭駛來,在他的頭頂上,掠過一抹白色的人影,眾人剛要戒備,來人已飄然落地,三千華髮在空中似群魔亂舞。
依舊是亙古不變的白衣,仍是那副無悲無喜的淡泊模樣,他從寬袖中取出用一塊手絹包裹好的工具,遞給她。
上官若愚這會兒,可顧不得煩心別的,頭也不回的將工具接過,兩張手絹一張攤開在地上,用來放置工具,另一張則被她當作是臨時的手套,包裹住手指,這才靠近屍體。
首先要確定的是屍體的身份,以及她的死因。
她輕輕將屍體翻過來,讓她正面朝上,露出樣貌。
但當**的屍體緩緩翻開,那張熟悉的容顏,卻讓上官若愚徹底愣了。
沉靜的雙眸愕然瞪大,好似看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事。
“怎麼會是她?”她失聲驚呼,指頭上的白色絹帕,簌簌滑落到地上。
“二皇妃,可有不妥?”李奎因為離得遠,沒能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上官若愚大變的臉色,以及她口中發出的喃喃,眾人卻能看到,聽到。
身體完全僵住,她從沒想過,會在這裡,見到她。
“是紅蓮。”眸光不停顫動,一隻微涼的手掌輕輕握住她顫抖的肩膀,她微微側目,看見的是一雙如海般深沉,淡漠的眸子。
心裡的慌亂與無措,彷彿找到了主心骨,逐漸化作平靜。
她深深吸了口氣,朝他投去一抹感激的眼神,爾後,蹲下地上,仔細的替紅蓮做初步的驗屍工作。
方才她只是大致掃了眼死者的樣貌,確定了她的身份,但當她再仔細一看,一抹怒色,在她的眼底浮現。
“草!誰特麼乾的!這是誰幹的!”她怒聲質問,一雙眼死死的盯著,紅蓮的嘴唇。
上下唇瓣,被人殘忍的用針線縫合起來,黑色的針線與慘白的嘴唇,形成鮮明的反差。
她的雙眼突兀的瞪大,眼球彷彿隨時要從眼眶裡掉落出來,死狀極慘,雙手被反綁在身後,雙腿以下跪的姿勢,摺疊起來。
上官若愚只看了一眼,心便忍不住陣陣抽痛,是誰!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