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國的隊伍,逐漸消失在街頭,化作一個個小小的黑點。
上官若愚轉身想進屋,卻冷不丁的看見女兒一副望穿秋水的表情,嘴角狠狠一抽,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上官玲的腦袋瓜子上,“人都走了,你還在看什麼?”
又不是生離死別,她至於嗎?
“哎呦。”一聲驚呼漫出她的小嘴,“孃親,人家捨不得漂亮哥哥嘛。”
“那你怎麼不跟著他一起去北海?”上官若愚反問道,“又捨不得你的帥哥哥了?”
誒,這事孃親怎麼知道?
完全忘記自己有把心裡話說出來過的小傢伙,神色很是驚訝。
“笨蛋。”上官白不屑的輕哼一聲,“蠢死了。”
“你說誰蠢呢?”上官玲掄起拳頭,作勢要和他拼命。
上官白腳下一個錯位,輕飄飄的,就躲開了她的攻擊,雙手揹負在身後,一副淡泊如仙的模樣。
上官若愚眸光一暗,他方才的舉動,讓她無端回想到,那日護城河畔,兵部尚書獨子調戲自己時,那人維護他的樣子。
同樣是這般雲淡風輕,同樣是這般不經意。
心臟瞬間悶痛,好似被人用錘子,狠狠的敲擊了一下。
“表妹?”沙千宸留意到她忽然變化的神情,面露些許擔憂。
她可是又想起那人了?
感情這種事,大概永遠都是這樣,以為放下了,以為逃避著不去回想,就能忘記,但總在不知不覺的某個時候,回憶翻湧,如世上最鋒利的刀刃,刺痛心臟,將它攪得鮮血淋漓。
“幹嘛?”上官若愚在轉瞬之間,便將情緒收拾好,勾唇輕笑,笑容如斯絢爛。
但沙千宸卻覺,她臉上雖笑,可心卻在哭泣。
“你可有什麼需要備的?朕傳書回朝,命人早些準好。”他終是不忍去揭她的傷疤,善解人意的將話題轉開,月色般醉人的溫暖眸子,閃爍著寵溺的光芒。
上官若愚眼眸蹭地一亮,就連正在打鬥的上官白和上官玲,也同時收手,一溜煙的,來到她身邊,三張佈滿期盼與猥瑣笑容的面頰,讓沙千宸頓時愣了。
這是何意?
“哎呦,表哥,其實吧,我什麼也不缺。”上官若愚一臉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掌,臉上那笑,就跟看到美女的色狼似的。
沙千宸頓時語結,幾滴冷汗悄然滑下額頭,為什麼他總有種她還有後話沒說出來的錯覺?
“只是呢,你也知道,我從南商國皇宮逃出來,啥都沒帶,若是一件一件讓表哥去置辦,未免太勞煩你了。”她特大度,特善良的繼續說著,臉上笑開了花。
他好像隱隱抓住了什麼。
“不如這樣吧,你就隨便賜給我點銀子,我自個兒去置辦日常用品,畢竟,這種小事,可不能勞煩表哥您啊,您可是要處理國家大事之人。”沒錯,就是這樣子滴!看她多麼善解人意,多會替人著想?
上官若愚都快被自己感動到熱淚盈眶。
“嗯嗯,孃親說的對,帥哥哥,你還是別操心啦,交給咱們自己去買吧。”上官玲用力點頭,眸中閃爍著幾分狡黠的幽光。
上官白微微頷首,面無表情的道:“如果做不到,就別把話說得這麼滿,會讓人失望的。”
一家三口,兩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愣是把沙千宸給逼到不得不交錢出來的地步。
淡粉色的嘴角微微抽動,“我何時說過不給?”
“真的?”上官玲驚呼道,嘴角咧得快到耳垂上去,那股得意、高興勁兒,竟讓沙千宸也不自覺放鬆幾分。
罷了,總歸是自家人,賞賜些銀兩,也沒什麼。
“上次答應過你,贈與你萬兩黃金。”他冷不丁提及這事。
上官若愚面露防備,一改方才笑靨如花的殷勤樣子,“你想幹嘛?那些銀子是我的私房錢,不許用它來忽悠我!”
“……”他只是想說,在這萬兩黃金的基礎上,額外再賜予她五千兩白銀,她理解到哪兒去了?
沙千宸不是頭一次見識到這個表妹詭異的癖好,但每一次,都能讓他哭笑不得。
貪財之人,本該是令人嫌惡、憎惡的,可偏偏,她愛財,卻愛得坦然、直白,叫人想討厭,也討厭不起來。
“表哥,就算你這麼熱情的看著我,我也不會改變主意的。”上官若愚咬牙說道,立場很是堅定,拒絕拿賞賜的私房錢出來,填補家用。
熱情?
沙千宸唇邊那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