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想問的問題:“你大哥,記得你曾說過他身體狀況不好,是受過傷?”
想起第一次見面時倆個人的針縫相對,原以為陸家拿架子,沒想到還真的是有原因。
“是,當年,他意外受傷,搶救過來後,由於大腦皮層功能嚴重損害,陷入深昏迷狀態,大腦喪失了意識活動,也就是俗稱的‘植物人’,兩年後才慢慢恢復過來。”陸緒平低聲說道。
這張冷峻的臉,此時似有著深深的痛楚,“可是他的腿卻永遠也站不起來了。”
“他就是這樣和谷惠靈失去了聯絡?”柯凝歡隱約有些明白。
“應該是這樣。”
陸仲略有著一雙和陸緒平一模一樣的眼神,冷靜而銳利。但也許是歲月的浸染,柯凝歡總覺得那眸子裡有一抹寬容和溫情,讓她動容。
“他醒來之後,有相當的一段時間失去了部分記憶,只是在幾年前,他身體的狀況才算基本穩定,恢復到目前差不多的樣子。”
陸緒平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
他沒有說陸仲略是怎麼受的傷,柯凝歡也沒有再問。
“後來他委託我尋找谷惠靈,幾經周折,才知道她目前在A市,並發現她有一個兒子。”
陸緒平抬頭凝視著她:“小歡,大哥這些年過的很痛苦,我希望你能明白。他……,只是,那孩子的確是姓陸,無論從哪一方面講,陸家都不可能讓孩子流落在外。”
他的口氣溫和而猶豫,目光裡有著她難懂的東西,只有最後這句,他露出了霸道的本性。
柯凝歡內心有種本能的抗拒,但表面上卻不覺點了頭:“我懂。”
以陸家的地位,當然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家的孫子不認,如真能做到那樣,柯凝歡怕是會更加不齒。
“但是,能否有一個兩全的辦法?” 她迎著陸緒平的目光,認真地問,“惠惠姐這些年生活的有多艱難,你們是難以想象的。”
谷惠靈怎麼生下的北生柯凝歡沒有看到,她怎麼在深圳討生活至今也從未提起過,她倆認識時,是在柯凝歡大二那年暑假。
那天她坐火車回A市,便在車站發現在個小偷扒了一個女子的錢包,柯凝歡上前抓到了小偷併為她搶回了錢包。
這個女子就是剛回到A市的谷惠靈,倆人也因此成了好朋友。
這麼多年來,柯凝歡親眼看到谷惠靈怎麼為了生活奔波。
一個女人,帶著一個父不詳的兒子,加上一對年邁的父母,生意剛剛起步,一切都靠她那瘦弱的肩膀撐起,但這都不算什麼,她身上深入到骨子裡的孤寂和痛楚,常常讓柯凝歡感到震撼。
陸緒平被她的神情感動,不覺心中嘆息。
這個女孩子處處在維護著她的朋友,卻從不考慮自己的處境。
陸緒平微微扯著嘴角一笑,目光中的柔和讓她有著觸電般感覺,只覺得他身上那溫暖的氣息似乎包裹了她的周身。
這個男人的氣場太強,柯凝歡不敢和他對視,她低下頭,匆匆站起身,走到客廳那唯一的窗前,呼吸著從院子裡飄來的陣陣芳香。
可隨即她就發現自己做錯了,身後逼近的危險讓她意識到他正在貼近她。
她僵硬著身體,保持著站姿堅決不回頭,卻阻擋不了他灼熱的氣息從她腦後傳來。
“看來,你並不反對谷惠靈做大嫂?”
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有一絲絲戲謔,還有著一絲絲淡淡的,隱忍的笑意。
柯凝歡冷不防聽他這樣說,一下子轉不過腦筋,只是慢慢地加過頭,呆呆地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陸緒平那隻放大的俊臉就在她的眼前不到半尺的距離,臉上的笑意還沒有隱去,眸子中似有火花兒在閃。
當柯凝歡想清楚了他話裡的意思,便慢慢地變了神色,垂下眼睛,閃身欲脫離開他的範圍。卻被陸緒平長臂一撈,緊箍在懷中。
“操心的小丫頭。”他輕笑,抽出一隻手輕輕捏捏她的臉頰,並順手把她額前的碎髮別到耳後,“放心,陸家不會搶人的。”滿是寵溺的口氣,像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謝謝。”柯凝歡淡淡地說,卻別轉了頭,躲開他的氣息。
輪不到她操心的,是嗎?就算谷惠靈答應做他的大嫂,也和她無關。
陸緒平低頭看著她那羞紅的臉,好心情地享受著她眼中的慌亂。
然後,他低頭,慢慢的吻上她仍有些蒼白的唇。
不想,就在他略薄的雙唇覆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