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的農婦,所會的也只是些縫縫補補、納鞋底和做衣服等實實在在的活計,城裡小娘子們會的刺繡、剪花和編結等精巧的女紅活計、劉氏是一概不懂。畢竟劉氏大部分時間都要下田種地、操持家務,也沒閒工夫鑽研這些精細的活計,能把那最實在的活計做熟、做巧就已經算是不錯了。
只是縫補衣服和納鞋底並不難學,也都是些比較粗糙的活計,魚兒“天資聰穎”不到半年基本功就全學會了,這些縫補衣服等夥計的基本功、並無什麼特殊的技巧,學會後靠的就是日復一日的縫補、練手,慢慢的讓手上功夫能夠熟能生巧。
可魚兒沒穿越前,好歹也玩著繡了幾幅十字繡,心裡更是對古代刺繡嚮往已久、老早就想親身體驗一番、再不濟也學一點,日後給自己繡條漂亮的小手絹兒,或是今後哥哥們娶妻、給繡個鴛鴦戲水的枕套兒等等。
就算學不上那些聞名後世的蘇繡、湘繡,學一學簡單的刺繡功夫總行吧?這可是魚兒同學穿越後的偉大理想之一啊!
於是某一日,魚兒終於按奈不住心中的想法,主動向劉氏表明了自個兒的期望:“阿母,魚兒想學一些精細好看的繡工,咱村裡有沒有哪位嬸子或是小娘子會這個?魚兒上她家同她學去。”
劉氏聽了當場“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這事兒阿妹你想的倒是輕巧,先不提會這些手上細功夫的人願不願意把繡工教你,就是我們整個小岞村裡、怕是也找不到一個會這種精細繡工的人!”
魚兒早就知道小岞村裡會精細繡工的女子不多,但她原本以為至少也會有一、兩個例外吧?總不會整個小岞村裡都找不到一個可以教她的人吧?
劉氏見魚兒聽了自己的話滿臉不信,便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細細的解釋道:“咱村裡的惠安女一直都以勤勞著稱,且她們平日裡可都是要下田幹活和操持家務的,有的甚至還會跟著自家男人出海捕魚!這裡裡外外的活兒更是幹都幹不完……”
“每天得幹這麼多活計的女子,哪還有閒工夫學別的活計?所以我們小岞村的女子,大多不會學城裡小娘子才學的精細繡工,這些不實用的活計就算學了、家裡也沒好料子讓她們繡,總不能繡在粗布上浪費了那些好功夫吧?”
劉氏這話說得十分在理兒,可魚兒沒穿越前,經常看到小說裡描寫、古代女子靠繡手帕什麼的賺錢養家啊!難不成這些女子都是靠給人縫補衣服賺錢養家的?
魚兒想了想、還是把心裡的疑問問了出來:“阿母,林貨郎常常同魚兒講城裡的一些趣聞,魚兒聽他說這城裡有許多女子都是靠繡帕子、繡屏風等換錢度日,難道我們村裡就沒靠這項活計為生的人嗎?”
劉氏笑著嗔了魚兒一眼,道:“那林貨郎不也說了是‘城裡的女子’嗎?只有那些城裡女子或是大府裡的丫鬟,才會這些精巧的活計,她們家裡沒田沒船的,也只能靠這個來謀生了。”
“她們會的手上活計,興許是家裡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興許是像我們六郎一樣特意去拜了師傅學來的,可沒人是隨隨便便就能同人學來的!而我們這些鄉下人,就是想學怕是也沒什麼師傅願意收……”
劉氏說到這兒忍不住停下、長長的嘆了口氣,道:“城裡人難免嫌棄我們鄉下人眼皮子淺,學不會那精細的手上功夫,再說那些有點真本事的繡娘,大多會被有錢人家養在府裡教那些金貴的小娘子,她們教習慣了金貴的小娘子,我們這鄉野村間的野娘子自然就入不了她們的眼了,說到底還是權勢家世和錢財再作怪。”
這本是魚兒提出來的話題,但劉氏說著、說著似乎說上了癮,最後竟順著這個話題挑起了一個村裡最近流傳的八卦,說得是眉飛色舞、津津有味……
“不知阿妹可曾聽李家丫頭嘮叨過馬家那件趣事兒,聽說那一年多前發了家的馬家,一心想把自家閨女嫁到城裡去,於是便特意從城裡請了一位繡娘到家裡,好吃好喝的供上、請她好好的調教馬家小娘子的手上功夫。”
劉氏口中的“馬家”、就是魚兒一年前瞧熱鬧時遇到的“馬二嬸”,而這馬家閨女也就是指馬二嬸千辛萬苦養大的女兒、馬四娘了。這馬四娘上頭原本還有一個哥哥、兩個姐姐,可不知是招了什麼邪、兩個姐姐還沒長大就都相繼夭折了,而馬二嬸也一直都沒再生下一兒半女,因此眼下馬家只剩下一兒一女。
興許是女兒死的只剩下一個了,馬二嬸打小就把馬四娘捧在手心裡寵,更是一心一意想把馬四娘嫁到城裡的大戶人家去享福,好讓全家人沾著女婿的光、搬出小岞村到城裡住去。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