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柱說完也不等楊二柱夫婦發話,直接對劉氏說道:“你且把我們家公中的賬冊拿出來給二柱和弟妹看看。”
劉氏聞言把早就準備好的賬冊遞給了方氏,而方氏大字都不識得一個更別替看賬本了,於是便乾笑著把賬冊遞給了去學堂裡念過幾天書的楊二郎,並催促道:“小二,你識得字也懂算數,快幫阿母看看賬目對不對!”
楊二郎聞言自是趕忙把方氏手中的賬冊接了過去,而方氏鬆了手後卻依舊還是不放心,縱然那賬冊上頭的字她一個都看不懂、卻還是硬湊到楊二郎身邊,一個勁的嘮叨道:“你可得看仔細了,別看錯看漏了,讓大房一家給佔了便宜……”
方氏的話讓楊二郎頭上頓時滿是豆大的汗珠兒,更是趕忙讓他的媳婦兒幫著拿了一架算盤,把算盤放在桌上後便飛快的打了起來,足足打了好一會兒才把賬冊看完……
楊二郎看完賬冊都顧不上擦額頭上的汗珠兒,馬上就答上了方氏的話:“阿爹、阿母,這本公帳上記的賬目都沒錯,賬目每一條也都記得十分仔細,可見大伯母這幾年來很用心記賬。”
劉氏聞言臉上有著滿意的神色,點頭說道:“沒錯就好,我也沒特意用什麼心思記賬,只是照著家裡的實際情況記罷了,力求咱家裡用了什麼、多了什麼都能清清楚楚的記在上頭,既不多一樣也不少一樣。”
方氏眼下可沒耐心聽劉氏表功,當下就一臉急切的問道:“小二,那這公帳上眼下一共還剩下多少兩銀子?”
楊二郎飛快的把賬冊翻到最後一頁看了眼,答道:“這上頭寫著我們家眼下還有五十兩銀子。”
方氏一聽這個數目當下就叫了起來:“才剩下五十兩銀子?這怎麼可能?”
而方氏這質疑的口氣讓劉氏聽了心裡很是不舒坦,當下就冷冷的反問了一句:“怎麼不可能了?咱家就只靠著大柱和二柱出海打漁換回來的那點錢,和幾畝田裡種出來的那點物事來維持生計,這些物事要維持一大家子的生計本就十分不易,能有五十兩餘銀就已經算是不錯了!”
方氏聞言當下就不服氣的說了句:“老大媳婦兒臨出門前不是給了你五百兩銀子嗎?這不才過了一年,怎可能全花光了?”
方氏這話讓大房一家聽了心裡都十分不舒服,魚兒更是當下就出聲駁了方氏一句:“嬸孃這話是什麼意思?那是我大嫂拿嫁妝錢來孝敬我阿母,同咱這公帳有什麼干係?難不成我大嫂的嫁妝錢,也得入到我們家的公帳上來?”
方氏本就抱著佔便宜的心思,因此當下就厚顏無恥的說了句:“這錢老大媳婦兒既然給了你阿母,那就是你阿母的錢了……”
魚兒聞言一臉不屑的嗤了方氏一句:“就算這錢眼下是我阿母的了,那也是我阿母的嫁妝錢,同我們家的公帳還是一點干係都沒!”
方氏聽了這話雖然沒再大聲的嚷嚷,但卻小聲的嘀咕了句:“你阿母哪還有什麼嫁妝錢啊!”
楊二柱見這家才開始分、方氏就由犯起了老毛病,連忙上前扯了她一把:“你少說兩句不成嗎?這家就是讓大哥他們一家做主分了,也虧待不了我們!”
“你怎就知道他們不會虧待我們?”方氏毫不示弱的大聲嚷嚷道,似乎生怕魚兒一家聽不到般。
而這李二孃也是個聰明人,見方氏一門心思打那五百兩銀子的主意,乾脆假意說了句:“若是我這個做晚輩的私下孝敬阿母的銀子,反倒讓我們兩房人眼下不好分家,那我把這銀子要回去便是……”
李二孃說著笑吟吟的看向劉氏:“阿母,您不會捨不得把銀子還給媳婦兒我吧?”
方氏見李二孃衝自己偷偷的眨了眨眼、當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馬上一臉爽快的說道:“捨得!我怎麼會捨不得呢?那銀子我拿了一些去辦小三的婚事了,不過還剩下一些就是,剩下的那些我一會兒就取了還給你。”
劉氏和李二孃一唱一和的把那五百兩銀子的事抹去後,方氏也只能訕訕的閉了嘴、沒法再打那筆銀子的主意了,只能把主意打到別的方面上:“那船呢?船怎麼分?”
這楊家眼下的兩條船,一條是楊大柱把舊船賣了後、貼了錢買了新的,這貼的錢是典當珍珠得來的,並不是用公帳上的錢,況且當時公帳上也沒那麼多錢可以用來換船;而另外一條則是原先楊老爺子留下的較新的那一條,但楊大柱也用典當珍珠的錢將它翻修了一番。
所以若真是要分,因那兩條船而出了不少錢的大房、自是最有資格分新買的那條船了,但楊大柱心裡始終念及楊二柱是他唯一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