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把腦袋鑽到肉裡喝血,這些草爬子雖然沒有“柬埔寨食人水蛭”可怕,身上卻都帶有一種“流行性腦膜炎”,對人體的感染機率為百分之一。傳上人後幾個小時就不行了,沒個救。當時這個女兵就不幸被草爬子傳上了“叢林流腦”。最終不治而亡,還是阿脆親手將她埋葬在了山裡。
司馬灰讓玉飛燕冒充這個女兵,反正回到中國之後都要被下放到偏遠農村,只要記清楚新的出身背景,再儘快念熟毛主席的老三篇,那地方上負責監管的革委會幹部全是農村人,在他們眼中看來,這些右派子女都和城裡插隊地知青相比,在氣質外貌上都沒區別,誰能認得出來?這就叫“險中求存”。未必不是一條生路。
玉飛燕想到自己走投無路的處境。只好咬著牙說:“去就去,不過司馬灰你個死鬼給我記著。我要出了什麼意外,就先交代你是主謀!”
阿脆勸說此事絕不可行,百密難保一疏,何況就憑司馬灰出地這種餿主意,連審查的第一關都過不去,萬一人家從城裡調出檔案來進行比對,肯定會露出破綻,到時候滿身是嘴也說不清了,不僅玉飛燕會出事,你司馬灰也都得跟著受牽連。
商議到最後,玉飛燕也只得決定遠赴英倫,她囑咐司馬灰說:“我在中國有個從未見過面地叔父勝天遠,雖也經過手藝,可他與我爹道路不同,沒入晦字行,而是在英法求學,曾是法國博物考古學院迄今為止最年輕的院士,擔任過法國常駐印度支那考古團的總領隊,常年在緬甸、柬埔寨、越南等地考察古蹟,聽我爹講大概在五十年代初期,他曾經被綠色墳墓這個組織利用,破解過一份古代文獻,在得知了某些事實之後,就以華僑身份逃回了中國,並在北京任職,此後這些年音訊斷絕。你們此次回去可以設法去找我叔父,如果他仍然在世,或許會知道佔婆王黃金蜘蛛城裡埋藏的真相。你此去務必保重,咱們多活一天是一天,可別拿自己的性命不當回事。”
司馬灰點頭答應:“既然你叔父是位從事考古工作地學者,而且名望甚高,歸國後也不太可能放棄他自己的事業,不過文革開始後各單位地知識分子大多被下放到農村去了,我在北京還有些關係,回去之後找人幫忙打聽打聽,興許能有著落。”於是司馬灰開始整理行裝,其實身無一物也沒什麼可收拾的,簡單準備之後就要獨自動身上路。
誰知羅大舌頭得知此事,雖然重傷未愈,卻不願留下來養傷,硬要跟司馬灰一同回國,他實在是在緬甸呆夠了,又惦記著蹲牛棚的老父羅萬山,一天也不想多留。
司馬灰見羅大舌頭已能下地走動,又徵求了阿脆的意見,在得到肯定的答覆後,就同意帶羅大舌頭返回中國。
在命運的十字路口上,每個人都作出了不同的選擇,但每一條道路,都如同是面前這座雲封霧鎖的高黎貢大雪山,存在著太多的未知與變數。四人畢竟生死患難一場,又知各自前途未卜,說不定這次分手即成永別,臨別之際難免心情沉重,都是沉默無語,正應了那句古話,所謂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
司馬灰卻不氣短,他見氣氛壓抑,就攬住眾人肩頭說:“大夥別都垂頭喪氣的,咱們這不是還沒死人嗎?將來若能重逢,想來會有別樣心情。”說罷招呼羅大舌頭動身上路,一路離了“佤幫”,直奔中緬國境線而去。與大多數從緬甸逃回國內地人命運相同,司馬灰和羅大舌頭除了安全檢疫之外,肯定還要接受各種審查,好在夏鐵東地事情已經翻案了。在此一節上,沒被過多追究。但司馬灰與羅大舌頭在緬甸折騰的動靜不小,甚至連國內也對這些事也有所知聞,因此並沒有如他們預想般被髮配到農村進行勞動改造,而是被關送到長沙遠郊一個磚瓦場進行監管。白天干活,晚上辦學習班寫材料。把在緬甸地所作所為,不分大事小情。都必須原原本本詳詳細細地落在紙上,至於今後是繼續關押還是下放,都要經過有關部分層層核實調查,等作出結論之後才能定性。
司馬灰沒想到審查會如此之嚴,甚至連給家裡人寫封信都受限制。基本處於隔離狀態,完全無法與堂兄取得聯絡。現在唯一能來看望他們倆的,只有以前的同學夏芹。
這些年夏芹的父親早已升任副司令員,她在參軍後也被分到了軍區總醫院工作,同司馬灰、羅大舌頭一別數年,三人音容相貌都有很大變化,但昔時情誼未改,此刻重逢都是驚喜萬分,心頭百感交集。
夏芹先是抹了一會兒眼淚,責怪說:“你們倆可太有出息了,當初哪來的那麼大膽子?跑到越南被人抓住還不老實。又從農場逃到緬甸去了。在外邊胡鬧了好幾年,怎麼現在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