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光抿唇,半晌才輕聲問:“王兄覺得鳴王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瘋?”
若言一怔,嘆道:“我如今盼他是真瘋,也當他真瘋。”鳳鳴貼在他懷裡撒嬌皺眉的模樣,哪怕有一刻是真的也好。
他,竟已漸漸沉溺。
幻象也好,欺騙也好,只要保持現狀,就已不錯。
不能將鳳鳴真正佔有,又無法從鳳鳴口中再得到一點關於兵法或者其他的妙策良計,若言其實已經暗中生疑。但他卻隱隱希望永遠不用拆穿這個看似幼稚的把戲。鳳鳴還能如何?最多騙回他身邊的侍女侍衛陪伴在旁,難道還能飛天遁地。容恬已逝,他縱使逃了,也無可去的地方。
也許鳳鳴真的已經胡塗了,這當然最好。
寢宮內,鳳鳴早已被秋月秋星哄著喝下藥汁沉沉睡去。
兩個侍女看著鳳鳴瘦削的臉龐,想起外面西雷王已死的傳言,情不自禁又開始落淚。
“鳴王是不是真的瘋了?”秋星看著秋月。
秋月哽咽著抹眼淚:“還是瘋了的好,不然,鳴王太可憐了。”
“嗯,鳴王若知道大王死了,一定也會死的。”
她們卻不知,鳳鳴曾在那陰暗的船艙下發誓。
雖然我對你一廂情願的犧牲深惡痛絕,但為了你的微笑,我會好好保護自己。
若我的生命不能為你付出,那麼,我的生命將屬於西雷―――那片你深愛並且擁有的大地。
身後傳來若言的聲音:“不要再讓我看見你們哭哭啼啼,否則……”
秋月秋星一同轉頭,生怕他又說要將鳳鳴吊三天三夜,忙手忙腳亂抹了眼淚,敢恨不敢言地行禮。
“鳴王已經睡了?”
“是,剛睡。”
若言凝視鳳鳴片刻,微笑起來,目光不離鳳鳴,隨口吩咐道:“你們下去吧。”
秋月看著若言盯著鳳鳴的眼神,心裡暗驚,失聲道:“不行!”
“嗯?”若言轉頭,瞅著秋月。
秋星緊張地扯扯秋月的袖子,在若言森冷的迫視下,結結巴巴道:“我們服侍鳴王,向來都是不離身的,晚上也是一樣。”
“鳴王和容恬在一起時,你們也在旁邊看著?”若言淡淡笑道:“小丫頭,你們的鳴王夜夜在我懷裡睡,早就失了貞潔。”
他當著兩人的面,脫去身上衣物,只餘一條緊身小褲,再輕笑著褪去鳳鳴身上衣物,摟著他躺在床上。
秋月兩人面面相覷,無以形容內心的震驚,緊握的拳頭都在微微戰抖。愣了片刻,兩人才無精打采地退下,掩上寢宮大門。
門外,早有負責監視她們行蹤的六名侍女守在外面。
“那就是你們兩以後住的地方。你們在寢宮內侍侯,出了門,事情都換我們接手。不得私下傳遞物件,不得跨出寢宮前院這條白線半步,都聽清楚了?”
秋月眼睛一瞪,被秋星拉拉衣袖,差點衝口而出的話吞回肚子。
“秋月,你不要惹事啦。萬一不許我們侍侯鳴王,那可怎麼辦?”
“嗯,我知道。”
兩姐妹偎依著看天上明月,心中嘆息著這塵世殘忍的一切,又不由想起,遠方失去大王的西雷。
清晨,以在西雷養成的習慣一早起床,準備梳洗的東西。幸虧侍女的職責在每個國家都大致相同,除了偶爾要忍受的白眼和其他侍女的囂張外,也沒有其他事情難以適應。
悄悄推開寢宮的門,秋月探頭進去。熱騰騰的水盆端在手裡,秋星在身後拿著毛巾及其他。
若言已經起床,正在其他侍女侍侯下穿衣。
兩人不看若言,直接走到床前。鳳鳴仍好夢未醒,沉沉睡著。
若言不想她們吵醒鳳鳴:“他還沒醒。”
秋月翻個白眼,她們當然知道鳳鳴沒醒。這些人從來沒侍侯過鳳鳴,怎知道要怎麼叫鳳鳴起床?一定是粗魯地叫醒他。
“鳴王,我是秋月喔。”秋月小聲喃喃,溫柔地摸摸鳳鳴的臉。
秋星探手入被,將鳳鳴藏在被下的手臂拉出來。毛巾在熱水裡洗淨搓幹,冒著一絲一絲讓人喜歡的熱氣。秋星慢慢地,用毛巾在鳳鳴的手上輕撫,從指尖到手臂,緩緩而不驚醒鳳鳴地擦拭。
鳳鳴似乎感覺到熱氣,低低呻吟一聲,習慣性地動動指尖,唇邊露出懶洋洋的笑容。黑眸,卻還隱藏在長長的睫毛下。
若言也覺得有趣。
只見兩人細心地用熱毛巾幫未醒的鳳鳴擦淨手臂。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