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側過臉,微笑著看了看烈兒,又道:「只看你故意裝作平靜的表情,就知道永逸那所謂接到你的訊息云云,只是他自己胡亂編造的。」
烈兒道:「他很聰明,能夠識破你的詭計。」
「他並不聰明,只是怯懦得不敢面對你已經死去的訊息罷了。」
「他知道我活著。」烈兒咬牙道:「為了他,不管多艱難我都要活下去。」餘浪幽幽的目光在烈兒臉上一停,語氣依然平靜得叫人痛恨,「你說的沒錯,永逸的追查確實令我有點頭疼。既然冒充你的屍體難以讓永逸上當,我只好另外想點辦法了。」
烈兒心中一凜,更加認真地等待他說下去。
可恨的是,餘浪卻彷彿猜到他心中所想似的,說到一半就停下了,目光炯炯地看著烈兒,如同高明的獵人等待著獵物踏入陷阱。
但那分過去曾經非常熟悉的優雅驕傲,炫目又使人感到難以擺脫的心痛。
烈兒倔強地扭過臉,沉默不語。
這一次,餘浪罕見的讓步了,主動和盤托出道:「為了讓永逸不再步步進逼,我寫了兩封信。一封給永逸,告訴他,你還在我手上,而且正服食著一種藥液,這種藥液喝下之後,必須每天持續服用,一旦斷藥,毒性立即發作,無藥可救。他即使追查到你的下落,但把你救出之日,就是和你永別之時。」
烈兒保持沉默。
關於這個自己每天被迫服用的藥液,餘浪從來沒有隱瞞過什麼,第一天起就對他直言不諱,這是毒藥。
要讓烈兒無法離開他,這是絕佳的方法,因為離開就代表了死亡。餘浪此信的用意非常明確,即使未必能讓永逸停止追查,卻能讓永逸在耗盡心血和精力的追查行動中更添頭疼。
這表示他不但要把烈兒平安救出,還必須找到烈兒所服食毒藥的配方,否則,救回的烈兒可能很快會在他懷裡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另一封信呢?」烈兒問。
餘浪略微玩味地偏過頭,掃了烈兒一眼,「你真的想知道?」
烈兒毫不猶豫地道:「如果你想把這個作為要挾我的藉口,那就不必說了。我不會為了想知道你寫了什麼信而答應你任何條件。餘浪,拿這種仗倆對付我,你也太小看人了。不是每一個人都會被你玩弄於指掌之問。」
餘浪頗有風度地頜首,「只要你不後悔就好。」
烈兒不禁又惱又恨,心裡非常清楚,餘浪又再次對他使用異常高明的操縱伎倆,這人永遠有一種奇特的魅力,使人不能不隨著他設定的陷阱一步步往下沉,直到失了性命。
餘浪是那種即使讓你清楚他的狠辣,卻不得不繼續被他操控的人物。要不被他操縱,必須咬緊牙關拒絕誘惑。
烈兒暗中深深吸了一口氣,即使心裡非常不安,仍然裝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我被關在這裡,即使知道書信的內容,也傳不出訊息。所以知道或者不知道,對我而言都是一樣的。你愛說就說,不愛說就算了。」
餘浪在他身旁輕輕一笑,「那也未必,這信雖然寫好了,但我還沒送出去。也許你看過信後,會做出一些讓我為難的事情來,使我把信拖延上幾天再送出去。」
烈兒心中大為不安,卻深知餘浪已經對他展開攻勢。
對上這傢伙,不夠堅定的下場絕對是一敗塗地。
烈兒逼著自己不許被餘浪的誘惑打亂陣腳,做出不為所動的姿態,嗤笑道:「我可不覺得自己能做出什麼讓你為難的事情,否則的話,早就做了。」
餘浪輕柔地道:「那晚我詐作被箭射下馬時,聽到你驚惶的叫聲。烈兒,如果你不像現在這樣處處掩飾你的真心,而是明白告訴我你還喜歡著我,就足以讓我為難了。那樣的話,我或許未必忍心繼續把你囚禁起來。」
烈兒胸膛驟然被熱流灼得劇痛,五臟六腑都幾乎翻滾起來。他恨透了自己!
多少也在外面歷練了幾年,怎麼在餘浪面前永遠都是個被玩弄的物件?這男人只要一句話,就能讓他痛苦到極點。
「我的真心?」烈兒瞪著他,半天才磨牙道:「我的真心早被人扔到泥裡踩碎化成灰了,我現在身上這顆是永逸給我的,沒你餘浪半點的份!」
他說得咬牙切齒,宛如每個字都是血淚凝結而成,說一個字,便心更痛一分。
餘浪安靜地聽著,聽完後,神色難得地起了變化,逸出一絲黯然,「你要這樣傷我,就別怨我讓你難過了。」
他又舉起手在半空中擊了兩下,招來侍衛,從懷裡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