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說著,邊感激加讚賞地轉頭看向長柳公主。
長柳公主正被迎上來的師敏等侍女攙扶著,聽見鳳鳴說話,目光勉強轉過來,秀美驟起,似想說話。
嬌唇顫了顫,卻猛地雙眼一閉,往後就倒。
“公主!”師敏尖叫。
眾人大吃一驚,團團圍上,幾個侍衛七手八腳立即把她抱起送往內室,也有人跑去叫大夫。
內室一時不能容太多人進去,鳳鳴反而和剩下的人被擠在了門外。
眾人面面相覷。
半響,鳳鳴終於發出一聲呻吟,環視眾人一眼,無比尷尬地苦澀乾笑一聲:“呃,原來不是裝的……”
這下慘了。
受傷的駿馬再也無法支援,悲嘶一聲,前蹄曲起,重重跌在地上。
騎在上面的長懷栽倒在地,狼狽地打了兩個滾,才靠著扶撐身邊的樹幹,勉強站起來。
他渾身傷痕,衣服上都是和泥土混合在一起的斑駁血跡。
和他所乘坐的馬匹一樣,這西雷侍衛早已疲憊加重傷,沒有再戰的體力。
追殺他的人一定懷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從他出城後就一直緊追不捨。對方武藝高強,而且有卓越的追蹤能力。
即使長懷這種精通反追蹤,受過專門刺探潛匿訓練的人,也感到心悸。
他昨晚藉著夜色,在一輪慘烈廝殺中終於逃出重圍,絞盡腦汁將後面的追兵三番兩次甩掉。
但對方擁有和他同樣的毅力,竟在凌晨時分再度追了上來。
而他和他的馬,都已到了強弩之末。
不行!
就算是死,也要把鳴王的訊息傳達給大王!
迅速檢視了一下大腿的劍傷,長懷眼中掠過一絲堅毅,拔出僅存的武器--長劍,作為柺杖支撐身體,咬牙前進。
“你還真是很要強啊。”
挪揄的調子從頭頂懶洋洋地傳來,長懷潛意識地提劍護在胸前,猛然後退,靠至樹幹。
抬頭看去。
一個身穿緊身服,臉上蒙著黑布的高大男人,居高臨下般站在大樹橫出的樹枝上。
這身穿著,和昨晚追殺偷襲的你正是一夥。
樹枝並不十分粗大,以他的高大身軀,站在上面卻給人絕無一絲搖晃的壓人氣勢,僅從似乎自由自在卻從容自若的站立姿勢,你就看出此人有令人不敢小看的功夫。
長懷沉聲問:“來者何人?為什麼要追殺我?”
男人呵地笑起來,“如果真的想殺你,你還能活到現在?”
他翻身從樹上跳下,穩當落地,姿勢完美瀟灑,站起身來,剛好面對一丈距離外的長懷。
很沒有禮貌的把長懷上下大量一番後,那人道:“本來確實是奉命殺你的,不過見到我要殺的人後,本組長決定破例留下你的性命。你打算怎麼感激我?”
“等我見到大王,把要辦的事情辦成後,你想我怎麼感激都行。”
“貪心。”男人大模大樣地逼近。“追殺你的目的有兩個,一個是要你的命,第二是阻止你向容恬發出訊息。我辦不成第一個,總要辦成另一個吧?”
長懷啾準他靠近,猛然一劍擊出。
這劍所選時間和角度都無可挑剔,但逃亡力竭後的右臂卻成了致命敗筆,寶劍揮劍敵人面前,宛如送給人家的禮物。
男人當然毫不客氣地笑納,單手沿著劍刃面翻轉,指尖閃電般前伸,跨步欺前,一指重重彈在長懷右手虎口上。
“啊!”長懷吃疼地哼了一聲,手腕失去控制。
長劍被敵人像拿繡花針一樣,從自己手上輕巧取走。
下一秒,大腿受傷的地方遭到男人狠辣膝撞,劇痛蔓延上來,讓長懷再也支撐不住,倒在地上。
傷口的痛苦和被敵人戲耍的屈辱,讓長懷呼吸異常粗重。
脊背上傳來被壓的感覺,應該是那人用腳踩住了他的背部。
逐漸加重的力度,一議已經受傷的長懷不得不咬緊牙關。
“想不到你長懷也會有今天?”頭頂上的男人戲譫道:“我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會這麼狼狽呢。”
長懷驟然警覺,“你認得我?”
男人冷笑,“我當然認得你,不過那時候在你眼裡,我只是個無名小卒,恐怕你早就連我的名字都忘了。”
他終於在即將把長懷踩得肋骨斷裂之前,鬆開了腳。
蹲下來,揭開臉上黑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