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微微一笑。
察知勤雙腳一軟,跪了下來,眼角看處才發覺自己平時橫行市井,向以強構豪勇見稱的一眾手下,早跪滿身後,連頭也不敢臺起來。
龐斑環目四顧,讚歎道:“如此溫柔之琅,小中見大,大中見小,芥子納須彌,當非出自察兄的心手,未知是何人構思設計?”
察知勤想不到龐斑一上來便以此發言,而且明白地表示看不起他的‘心思’,卻絲毫也不感屈辱或不高興,囁嚅道:“魔師明察秋毫,小花溪乃根據秀秀小姐意思而建。”
龐斑有禮地道:“察兄和各位弟兄請起!”
接著往最高的三樓一揖道:“秀秀小姐不愧青樓第一才女,請受龐斑一禮。只不知正門牌匾上‘小花溪’三字,是否也是小姐手書?”
“叮叮咚咚!”
開始幾下箏音有如萬馬賓士,千軍殺,戰意騰騰,但接著箏音轉柔,便若畢生離家的戰士,心疲力累地想起萬里之外家中的嬌妻愛兒,和溫軟香潔的床鋪。
箏音悠然而止,突又爆起幾個清音,使人淨心去慮。
龐斑眼中閃過驚異的神色。
一把低沈卻悅耳之極的女音,從二樓敞開的廂房傳下來道:“貴客既至,為何不移駕上來,見見秀秀!”
龐斑一聲長笑,頻道:“有意思!有意思!”
大步往主樓走去。
察知勤想搶前引路,人影再閃,黑白二僕已攔在前面,其中一人冷冷道:“察先生不用客氣,敝主一人上去便可以了。”
龐斑步上三樓,兩名小丫環待在門旁,一見他上來,垂下眼光,誠惶誠恐地把門拉開,讓他直進無阻。
門在他身後輕輕掩上。
一位白衣麗人,俏立近窗的箏旁,躬身道:“憐秀秀恭迎龐先生法駕!”
龐斑銳如鷹焦的雙目電射在憐秀委亭亭玉立的纖美嬌軀上,訝然道:“色藝本來難以兩全,想不到小姐既有卓絕天下的箏技,又兼具蓋凡俗的天生麗質,龐斑幸何如之,得聽仙樂,得睹芳顏。”
憐秀秀見慣男性為她迷醉顛倒的神色,聽慣了恭維她色藝的說話,但卻從沒有人比龐斑說得更直接更動人,微微一笑,露出兩個酒渦,拉開了近窗的一張椅子,道:“龐先生請坐,讓秀秀敬你一杯酒。”
龐斑悠然坐下,拿起酒杯,接著憐秀秀纖纖玉手提著酒壺斟下來的烈酒。
四十年來,他還是第一次拿起酒杯來。
自從擊殺了當時白道第一高手絕戒和尚後,他便酒不沾唇。那是與韓星初戰、還有厲若海決戰前,最使他‘感動’的一次決鬥。
現在厲若海也死了,不過現在還有一個浪翻雲,還有一個韓星。
秀秀的聲音傳入耳內道:“酒冷了!”
龐斑舉杯一飲而盡,清白得若透明的臉容掃過一抹紅,瞬又消去,微笑向陪坐側旁的憐秀秀道:“小姐氣質清雅,不類飄泊塵世之人,何以卻與龐斑有緣於此時此地?”
憐秀秀俏目掠過一陣迷霧,道:“人生誰不是無根的飄萍,偶聚便散。”
龐斑忽地神情微動道:“是否乾兄來了!”
“龐兄果是位好主人!”
語音自遠處傳來,倏忽已至樓內,跟著一位身穿灰布衣,但卻有著說不出瀟灑的高瘦英俊男子,悠然步入。
正是黑榜叱詫多時的乾羅山城主‘毒手’乾羅。
龐斑兩目神光電射,和乾羅目光交鎖,大笑道:“乾兄你好!四十年前我便聽到你的大名,今日終於見到,好!”
乾羅目光一點不讓龐斑,抱拳道:“小弟此生最想見也是最不想見的三個人,龐兄便是其中之一。”
憐秀秀望向這個客人,心中暗奇,那有人一上來便表示自己不喜歡見對方,同時又隱隱感到乾羈對龐斑是出自真心的推崇。
龐斑站了起來,大方讓手道:“乾兄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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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向憐秀秀道:“秀秀小姐請為我斟滿乾兄的酒杯,俾龐某能先敬乾兄一杯。”
他的說話充滿令人甘心順服的魅力,憐秀秀立即為剛坐下的乾羅斟酒。
龐斑望往窗外,高牆外車馬人聲傳來,小花溪所有廂房均燈火通明,笙歌處處,確教人不知人間何世?舉杯向乾羅道:“乾兄,我敬你一杯!”
對坐的乾羅拿起酒杯,道:“二十五年前,小弟曾獨赴魔師官,至山腳了苦思一日三夜後,想起一旦敗北,所有名利權位美女均煙消散,便廢然中返,自此後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