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竹子是不成了,不過,三哥明年春天早些歸來,幫著去山裡種樹也好。”這次修水路,用去的竹子因有竹筍在,大夥又特意灌了幾次水,再過幾年便又是匆匆綠綠的竹林,但是被砍掉的其他樹木是不能自生的,須得去栽種補上,這規矩是萬萬壞不得的。
雷晉笑容微澀,聲音也帶了兩分惆悵,“若是能來,定要去種的。”
藍怡抬頭看他微垂的頭和隨清風微微飄動的鬢髮,沒有做聲,像雷晉這樣的身份,哪裡能真的逍遙太久呢。
兩人默默地歸家,待進了門,雷晉才認真問道,“四妹,拓跋孝直,可曾與你聯絡,或來尋你?”
藍怡略一猶豫,問道,“三哥,為何這樣問?”
雷晉直言相告,“藍如海雖對外稱是畏罪自盡於獄中,實則被人所殺。還有他的一眾黨羽,也先後被人殺了乾淨,調查發現乃是拓跋孝直所為,如今他已出京,下落不明,太上皇震怒,聖上派人四處緝拿與他。若是他來尋你,你萬不可留他,可記下了?”
藍怡點頭,“好。”
雷晉見藍怡低著頭,心道不好,忍不住握住她的肩膀,追問道,“他真的來了?”
雷晉之所以匆匆地趕來,一是躲開公主,二是擔心藍怡,此時事關重大,他甚至不敢動用動用飛鷹傳信,唯恐走漏訊息。
藍怡抬頭,本該瞞著雷晉的,但看到他滿是關懷的雙眸,卻說不出一字謊來,“恩。一個月前他來了一次,呆了沒半個時辰便走了,說要去周遊天下。”
雷晉雙手微微用力,“他特來跟你辭行?四妹,你們何時有了這種交情?此人手段毒辣陰險,莫不是他脅迫與你,莫怕,告訴三哥。”
藍怡感受到他濃濃的關懷和擔憂,趕緊搖頭道,“沒有,沒有。他說,我與他的一位故人,長得頗為相似,所以才在走之前特意來跟我知會一聲。”
雷晉恨鐵不成鋼地嘆息一聲,“他不過隨口一說,怎可盡信?拓跋孝直來過之事,可有人知曉?”
藍怡搖頭,“除了三哥,我並未告知任何人。”
雷晉這才鬆了口氣,小聲叮囑道,“此事再不可告知旁人,若是有官差前來訊問,更要咬死不知,可明白了?”
藍怡用力點頭,“三哥放心,我記下了。今日若不是你問,我定不會說的。”
雷晉看她真誠水透的雙目,嘆息道,“傻丫頭,三哥也是官府的人,你不知麼?”
“知道,但是你是我三哥啊。”藍怡理所當然地回道。
雷晉放開雙手,輕揉了揉她的頭,“你這樣子,怎能讓人放心地下!但願妹夫早日回來守著你,我才能安心些。”
雷晉剛從京中來,父兄又俱在朝中為官,知道的訊息自然比自己多。藍怡驚喜問道,“三哥,衛極要回來了麼?”
雷晉搖頭,“此時與契丹軍戰事真酣,妹夫乃是軍中要將,若而非戰事平定,他恐難歸來。”
藍怡笑容頓失,很想追問一句戰事何時才能平歇,不過薛氏說她死之前戰事還未分出勝負,而她又言說這次旱情要十月方緩,也就是說,到十月時,戰局仍未定。
十月,她的瓜兒,也該八個月了。
雷晉不忍見她如此消沉,輕聲道,“四妹,我給你帶了京中新出的詩本,走,我去取來給你看看。”
藍怡掛起笑意,“是哪位大家的詩本?”
雷晉笑道,“說起來,也不算大家,此人姓李名從嘉字重光,雖名不彰,但曲子詞卻寫得極為不錯,所以我特帶了一本來給你,你看了定也會覺得不錯。”
藍怡睜大眼睛,李從嘉……這,這不是南唐後主,李煜早期的名字麼,藍怡急急拉著雷晉的衣袖,“三哥,快拿與我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使用者請到m。閱讀。)
第七一二章 給攪黃了
這個時空,因現在仍在世的太上皇周世宗柴榮的緣故,大周很順利地奪了李唐的天下,五代十國之亂並未如自己原本所知的史那般重演。因著一連串的變故,南唐後主李煜未登基,南唐便沒了。這位生於深宮之中,長於婦人之手的才子皇帝便不顯於世了。這位李後主之所以後在詩詞上有那麼高的成就,乃是因為他經了亡國之殤,被囚之辱,才會有一個“花月正春風”的尋常花間派詞人,蛻變成“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的深沉派詞聖。
為此,藍怡還曾惋惜過幾日。不想,此時竟能在李重光的這本名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