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衛極去見姐姐,沒想到進門見到坐在櫃檯後的確是李建國。李建國見到周衛極夫妻,眼中閃過心虛,很快堆著笑臉迎上來,“週二哥,二嫂,你們這大包小包的,是打哪來啊?”
周衛極環視店內,蹙眉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李建國微退後半步,小心翼翼地說道,“娘身子不舒坦,大嫂在家出不來,所以讓我來店裡照看著。”
藍怡笑問道,“建國兄弟,我姐夫和子齊可在後邊?”婆婆身子不舒坦兒媳婦在家照料倒也說得過去,只是李月娥在家照料,姐夫李建業也不必和兒子李子齊也不必一起在家一同照料吧。
李建國被藍怡笑道心中一蘇,眼神不由自主地發直,藍怡斂了笑,周衛極一個眼刀子扔過來,扎醒了他。李建國趕緊說道,“大哥不在,子齊在後廚呢,二哥二嫂,有什麼話,跟我說也是一樣的,回去我定轉告大哥知道。”
說完,他的眼神落在周衛極拎著的三個包袱上,恨不得把東西一把奪過來。周衛極微皺眉,讓藍怡帶著文軒回馬車等著,他轉身到後廚去尋李子齊。到了後廚,見到李建國新娶的媳婦兒竹氏坐在案板邊包混沌,子齊正滿頭大汗的剁肉,旁邊還有一個燒火的面生的婆子。
見到周衛極進來,李子齊放下大刀,用圍巾擦擦額頭的汗,笑道,“舅舅,您回來了,舅母跟您一塊回來了麼?”
周衛極點頭,把手裡的包裹遞給他,“你爹呢?這麼就你一人在店裡?”
竹氏縮起脖子,假裝沒看到周衛極。他那張黑臉和放著兇光的鷹眼,她看著就害怕,又想到這是她家的事情,周衛極一個外人也管不到,才仗著膽子站起身,笑道,“週二哥,這裡髒。子齊,帶著你舅到店裡說話吧。”
李子齊點頭,隨著周衛極到店中坐下,才低聲道,“我奶奶做主,把這家店給了三叔,我爹跟二叔在家澆地呢,村裡挨號日夜澆地,今天好容易才輪到我們家。”
周衛極看看拔著脖子偷聽的李建國,沒多說,只把東西交給李子齊,“這是你舅母買給你們幾個小玩意兒,你帶回去吧。告訴你娘,我明日過來。”
李子齊跟著周衛極出來,見到藍怡和文軒。藍怡見他身上的衣服沾滿油汙,臉上滿是疲憊,有些心疼,“不能只顧著生意,該歇息的時候要歇會兒,忙不過來再僱個人手也不能把自己累垮了。”
李子齊只比藍怡小兩歲,如今也算是半大的少年了,他的性子隨了父親,少語勤快,幹活不惜力氣,是個讓人安心又心疼的孩子。李子齊聽了藍怡的話,微笑道,“這幾天是農忙,等過幾天就好了,舅母剛回來,快些回家歇著吧,等過兩天忙完了,我和弟妹過去看您。”
文軒連連說好,“子齊哥,那個小包袱裡是我買給你和兩個姐姐的果脯,可好吃了,你回去別忘了分給她們吃,還有,我還帶了好些好東西,等你們過來了咱們一起玩兒。”
子齊笑了,“好,等得空了咱們一塊玩兒,我帶你們去捉黑馬蟲和金龜子,今年油菜花和樹上金龜子可多了。”
春天花開葉綠的時候捉黑馬蟲和金龜子是孩子們最喜歡的做的事。黑馬蟲不只吃樹葉和花,也啃根,尤其喜歡糟蹋油菜,捉回來可以餵雞,讓家裡的雞多生蛋,所以大人們也不攔著孩子們去捉。
藍怡聽到地裡蟲多,不禁擔心起自己種在後山坡的油菜,也不知道被黑馬蟲和金龜子禍害成什麼樣了。周衛極再上馬時,臉色並不好看,藍怡也知道他擔心姐姐,“要不你現在進村去看看把,我們幾個先回村,沒幾步路了。”
周衛極搖頭,“明日再來。”
又行了一陣,忽然聽到前邊吵吵嚷嚷的,周衛極騎馬快行幾步,發現是沿溪的兩個村子為了爭水澆地動了手。今年雨水少,不少越冬麥的解凍返青水還沒澆上,眼看著溪裡的水越來越少,人們便紅了眼,都想先澆地,武力就成了解決先後順序的最好辦法。
見兩個村子各有四五十個青壯年舉著鋤頭鐵鍬打急了眼,地上已經頭破血流地躺倒了好幾個,周衛極怕出大事,跳下馬大喝一聲,“都住手!”
人群正中心打急了眼的眾人哪裡聽得見他喊什麼,依舊舉著鋤頭招呼,清西村的里正見到周衛極,如見到救星般扔了鋤頭撲過來,“周班頭,是小老兒無用啊,按規矩該輪到我們清西村澆地了,可清東村還攔著水不放過來,咱們被逼的沒法子了才動了手,周班頭,你可得給咱們做主啊!”
清東村的里正捂著受傷的額頭,理直氣壯地叫嚷道,“是往年是一村澆三天就放水,可今年地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