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講究門戶血統,乾親也不是隨便認的。雷天澤換下自己的一身白衣。換上正藍色長袍,腰束玉帶,足蹬高靴,褪去一分書生儒雅,添得三分貴公子氣度。
席間,趙里正首先讀了雷天澤之母的來信,言及藍怡聰敏好學。頗得雷母喜愛,認作義女。
隨後,雷天澤取出一塊玉佩和一對玉鐲子遞給藍怡。說是母親送與她的認親禮。
藍怡今日一身素藍新衣,頭戴銀簪,鬢貼花黃,一對明月璫繫於雙耳。是從未有過的正事打扮。
她恭恭敬敬地給書信扣了三個頭。才站起身接過玉鐲子和玉佩帶上,自己這便是有乾孃了啊。
“見過大哥。”藍怡給雷天澤行禮。
雷天澤笑著搖頭:“小妹喚我三哥才對,家中還有兩位兄長。母親一直盼著有個女兒,如今總算得償所願。這是三哥送你的見面禮,還望小妹莫嫌寒酸。”
說罷,雷天澤從身後小書童手裡接過一摞書,雙手遞給藍怡。
藍怡眼睛發亮地看著最上邊的一本《尚書》,趕緊接過來。發現下邊竟是《山海經》和《文心雕龍》,這些可都是珍貴書籍啊!
將書抱在懷裡。藍怡衝著雷天澤露出大大的笑容:“謝謝三哥。宇兒,寶寶,過來見過三舅舅。”
宇兒和寶寶兩個也是一身新衣服,上來給雷天澤磕頭喊道:“三舅舅。”
雷天澤趕緊扶起兩個孩子,給他們帶上兩塊玉佩,又見藍怡抱著書不忍撒手恨不得馬上翻看的樣子,笑出聲來。
有什麼事情,比你送人心愛之物,也被對方視作珍寶更讓人高興的呢?
雷天澤又和王二叔一家見禮完畢請眾人入座,雷天澤身邊的小書童淺墨恭恭敬敬地給藍怡拉開凳子:“四姑娘,請坐。”
淺墨只十二三歲,看起來十分機靈。他自小跟在雷天澤身邊,對主子的脾氣秉性是十分理解的,這次雷天澤如此高調的認下藍怡做義妹讓淺墨十分不解。但他是下人,主子認定的事情就是他要遵守的,雷天澤交代他要稱呼藍怡四姑娘,他自然遵從。
對於稱呼,藍怡並不太在意,她招呼著李氏、陳氏、劉氏和趙里正家的花氏一起到屋內落座,熱熱鬧鬧地吃了一次飯,這次認親的形式也就完成了。
眾人散後,藍怡和雷天澤坐在屋內,她笑眯眯地說道:“三哥,咱們義學收學生,只收八歲以上的麼?”
雷天澤拿起茶杯,看看旁邊眼巴巴望著自己的宇兒,便知道藍怡想說什麼了:“正是如此,不過也不是必然的,大夥主要是怕孩子小了坐不住,到了八歲才送進來。宇兒明年該七歲了吧,小妹打算讓他入學?”
藍怡點頭:“正是呢,宇兒這孩子踏實好學,我想讓他跟著二叔家的大福一起入學,也好做個伴。”
宇兒有藍怡教導,認得的字和詩詞已經不算少了,入學也無不可。
“也無不可。小妹是打算讓宇兒考科舉中狀元麼?”
藍怡搖頭:“不曾想,只想著讓孩子入學讀書認字,多學些東西,多些見識罷了。若是宇兒大一些對科舉感興趣,我不攔著,若是不感興趣我也不反對。”
雷天澤對藍怡的觀點頗為認同,畢竟苦讀詩書進入廟堂是眾多讀書人得以魚躍龍門的機會,但他旁觀官場爾虞我詐,沉沉浮浮,哪裡有自在山水之間來的快活。
宇兒在旁邊聽說可以入學,高興地一跳多高,對雷天澤說道:“多謝三舅舅。娘,宇兒要考狀元呢,不只要考文狀元,還要考武狀元。”
雷天澤見宇兒挺著小胸脯一副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寶寶則在旁邊十分崇拜地看著哥哥。他笑著拍拍宇兒稚嫩的小肩膀:“宇兒好志氣!”
小妹這兩個孩子,教導有方,十分討喜,若是自己的孃親見了肯定十分喜歡。不過這裡離家頗遠,想見也是不容易的。
藍怡無奈的搖頭,這孩子自從跟著周衛極練拳以來,每日將架勢拉得有模有樣,但是俗話說窮文富武,培育一個武狀元那可比文狀元難的多了。
“三哥,這是咱們刊印出的詩詞行本,你瞧瞧可還能成?”藍怡將牡丹詩詞行本遞給雷天澤,讓他過目。
詩詞行本序言乃是藍怡提筆所寫,瀟瀟灑灑,直抒胸臆,最後也在文中提到雷天澤對此書的貢獻,表示感謝等等,落筆之時,自稱青山客。
“小妹,這青山客為兄可有機會一見?”詩詞行本里好幾首不錯的詩詞署名都是青山客,藍怡只說因為是自己的亡夫和友人所做,她不知其名,索性以青山客稱之。